“发生什么事了?”
街边花园的角落里,贺英琦拉着萌萌,放轻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询问一直低垂着头、双唇叩得跟死蚌似紧的女孩,心里的担忧更甚。
萌萌要不是抢不过贺英琦,也不想在路边拉拉扯扯,万一被人看到也麻烦,才不得不跟着来。她眉头紧蹙,没想到那晚的电话竟然打给了贺英琦,因为当时太混乱,就按错了吧!要真是打给向东辰,恐怕依那家伙的性格,早就直接杀上门了。
“萌萌,上次……是我太鲁莽。但不管怎样,你认我爸是干爹,我也算是你的干哥哥。除了温哥,你也可以跟我说!”贺英琦见女孩不说话,心里着急,口气不由得又硬了几分,着急地按在女孩肩头上,却发现女孩眉心蹙得更紧。
不管怎样,她都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这事,尤其是贺英琦!这时候他也无法提供多大的助益,或许更容易引起那个男人的注意,反而受到牵连。她没忘,之前那男人扼着她脖子时,除了向东辰,也点了贺英琦的名。
“姚萌萌,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贺英琦被漠视得心浮气躁,声音一扬,又有些故态复萌了。
萌萌终于抬起头,“贺英琦,电话只是意外。我们夫妻的事儿,请你不要插手。谢谢你的关心,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女孩转身大步走掉。
贺英琦先是一愣,心中真是被女孩冷淡的态度刺伤了,不甘不愿,深心里放不下的情绪,迫得他双拳紧握,目光滑过女孩的侧颈时突然看到了什么,立即追了上去。
他两三步拉住了萌萌,将人扯了回来,就撸起对方的袖子,没想到也看到了青紫不一的伤痕,甚至还有一条一条,明显像是被鞭子抽打过的样子,让他十分震惊,呓语出声,“这,这不会是……”
萌萌眼神惶乱,气得一巴掌甩开贺英琦,大叫,“你再碰我,我就叫非礼了!我说了,我的事不要你多管闲事!”转身就朝外跑。
贺英琦当下哪里肯让她走掉,根本想也不想地就冲上去将人抱住,硬生生地把女孩给抱了回来。路边行人见得这边动静,都奇怪地看过来,贺英琦故意用着情侣吵架的口气哄弄了几句,避开人目,将萌萌半拖半抱地绕到了一丛茂密的芭蕉树后。
疾声喝斥,“姚萌萌,你还敢给我说没事儿!你当我是瞎子吗?还是没心没肝的东西?好,很好,你可以对我没心没肺,我贺英琦特么地认了!谁让我是个大白眼,有眼不识金镶玉,让本来属于我的珍宝都从手里溜走了。我特么不怪别人,是我自己活该有眼无珠,行了吧!可不管怎样,我始终对你有一份责任。要不是我当初拒婚,你也不会跟琛哥……”
萌萌杏眼圆瞪地叫出,“贺英琦,你别总是想当然,把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的头上好不好!你怎样那是你的事儿,早就跟我没关系了。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你有眼不识金镶玉,我也没有期待过你一定要对我好,对我负责。厉锦琛是我自己选的丈夫,没有人逼迫我、威胁我。能不能请你不要再多管闲事儿了,让我静一静,好不好!算我求你最后这一件事了。”
——你怎样那都是你的事儿,早就跟我没关系了。
贺英琦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扣住萌萌肩头的五指也不自觉地用力。
——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你有眼不识金镶玉,我也没有期待过你一定要对我好,对我负责。
真没想到他再一次被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土包子打败了!她这话里话外,都一针见血地戳破了他心里还留存的那么一点点希望,到头来真正一厢情愿竟然是他自己,在表白之后的那点可怜的幻想。而今,尽数成了泡影。
“是吗?我们早就没关系了?”他咬牙切齿地吼出来,“那晚是谁打来的电话,别告诉我这号码不是你的。你身上的这些伤痕,别告诉我是你自己拿鞭子抽出来的!你可以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说。你也可以说你我没关系了,我用不着多管闲事儿。那么我要把这件事告诉谁,或者,报警,你也管不着了。”
既然那层纸都被大家戳烂了,那他也没必要跟她虚与伪蛇地含蓄暧昧了!
“怎么样,姚萌萌,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他心头那把火也越烧越旺,无法遏止脱口而出的恶意和威胁,可该死的是他根本不想把事情又搞得这么糟糕,把她又生生地逼得红了眼眶,那大眼里蓄着两汪水光,让他觉得自己其实跟那个让她满身伤痕的男人,一样恶劣。
萌萌咬着唇,最后崩出一句“随便你”,转身跑向公交站台,刚好公车驶来,她咬牙挤上了人潮涌动的公交车。
贺英琦追上来时,被其他乘客挡在了外面,看着在车箱里吃力地移动着的娇小身影,愤愤地捶了自己一拳。公交车开走后,他愣在原地半晌,最后掏出电话打了出去。
“喂,我想问个事儿。关于家庭内性暴力……去你的,你别给老子胡猜乱侃,老子说认真的。我想问问,如何才能把女方的伤害降到最低,最好是……不用受害人亲自出庭,提起诉讼,让被害人完全脱离那种家庭环境……对,离婚!”
……
到了长途汽车站后,萌萌饿着肚子排队买票,却没料到帝都的交通系统严格到令人发指啊,没有身份证竟然也不能买汽车票。她员半晌,还是被后面的乘客给喝出了队伍。
站在人潮涌动的售票大厅,看着人来人往,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