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惊愕万分,无奈的放下手里的奏折。起身为太后行礼。然而太后却抢先一步,行了君臣之礼。
皇上噎在那里,不知所措。“太后,你这是……”
太后行礼完毕站起来笑道,“今儿我来,不为私事。只是想以臣子的身份跟皇上说几句心窝子的话。”
皇上黯然紧绷的表情舒缓,笑道,“太后,你坐。”
太后却不坐,只是一脸庄严肃穆道,“哪有皇帝站着臣子坐着的道理。皇上你坐!我站着跟你说话,心里踏实。”
皇上见太后执拗坚持君臣之礼,也不再勉强她。自己坐到龙椅上,怔怔的望着太后。“太后,你说!朕听着呢!” 太后吁叹一口气,目光炯炯有神,语声铿然有力,与她的苍老形成截然不同的对比。太后启齿道,“皇上应该知道,我是大凤帝国的人,也许皇上会质疑我对大璃国的忠心,我来就是想告诉皇上。我的
根在大凤,可是我的心却给了大璃。”
皇上面踌躇,充满质疑。太后瞥了他一眼,又言之凿凿道,“因为心在大璃,所以我默许了锦王覆灭大凤帝国。”说到这儿,太后再也忍不住,一颗晶莹剔透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皇上深思之后,点点头道,“对,是锦王和大凤太子浴血奋战八年,才有了大璃现在的盛世太平。太后对大璃,绝无二心。” 太后望着皇上,又激昂慷慨道,“我对大璃的爱,远远超过大凤。对大璃,我问心无愧。所以皇上,我接下来要说的话,皇上无需质疑我的动机,因为我虽然袒护我的侄儿。可是我也绝不做伤害大璃的
事情。”
皇上已然料到太后此行的目的是为锦王妃求情,可是见她说的言之凿凿,有理有据,此时也不能辩驳。只能点点头应承道,“太后你且说说。” 太后便恢复了淡定,从容自若的娓娓道来,“皇上,锦王和璃月是兄弟,两人都是天纵风华,惊才艳艳,谋略过人的人才。但是他二人都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没有一统天下登基霸业的野心,更不
会为了一己私利掀起腥风血雨。所以我以为,皇上在对待他二人的态度上,将决定着大璃国未来的国运。”
皇上来了兴致,“太后说的有些道理。太后以为,朕当如何处置他们?” 太后淡淡然道,“无非就是两条路:杀他们,或者留下他们。可是他二人都是玄修破十重境的顶级高手,身边还有一群身手了得的死士,皇上要杀他们,谈何容易?我听说璃王派了一个骁骑营,一个骑射营,还搜罗了无数江湖术士,甚至离间璃月和锦王的关系,让他二人互相残害,在如此不利的情形下,锦王府的十名玄卫和数十名暗卫便扭转了局势。如今璃月和锦王逃出生天,休养生息后,二人团结
一致,皇上你觉得要牺牲多少军马才能制服他们?铲除他们?”
皇上反驳道,“可是留下他们,他们是大凤帝国的皇子,万一有朝一日他们举兵造反,必然后患无穷!” 太后却道,“皇上你抚育锦王成人,在他心目中你就是他的父皇。锦王仁慈,你若不逼得他狗急跳墙,我相信,他不会谋逆的。而且,皇上若是安抚好大凤子民,锦王从来无心帝业,我断定他不但不会
反,他对皇上依旧是一片赤诚之心。”
太后的一番话,字字句句真知灼见,瞬间让皇上原本坚定的立场开始有些动摇。
太后知道这样的大事,皇上一时半会也拿不定主意。她叹了口气,道,“我言尽于此,皇上自行定夺。”语毕太后转身离去。
在通往帝宫的台阶上,太后俯瞰着台阶下缓慢而来的萧炎大将军和囚犯素暖。苍老的身子一个趔趄,幸亏抓紧了孙嬷嬷,才没让自己给摔下台阶。
素暖仰望着太后,脚步凝滞。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凄楚的微笑。
“暖儿!”太后呢喃道。
素暖通过她的唇形,知道她在唤她。素暖眼眶湿润,却拼命的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肆无忌惮的哭泣,却不能在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面前示弱。她必须告诉太后,她无比强大,能撑住所有风风雨雨。让她安心。
孙嬷嬷搀扶着太后一步步走下来,素暖则一步步沉重的迈上台阶,两个人的距离近了,两个人的心,都如小鹿乱撞砰砰的跳乱了节奏。
直到两个人走上同一级阶梯,四目交汇之际,太后眼里流泻出无比的埋怨。“怎么偏偏是你回来了?”
她宁愿是顶天立地的锦王,也不是身怀六甲的素暖在承受这场她苦酿的恶果。
素暖不想告诉她,锦王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惨烈重创,身心俱疲之下,整个人已经行尸走肉如同假死人。
素暖只是笑着安抚这位已经变得无比沧桑的老人,“他不知,我的处境。”
她想,他已经形同行尸走肉,应该是没有知觉了?
这样更好,免得他痛苦。
太后眼里弥漫出一层水雾,“暖儿,委屈你了。”
素暖笑道,“不委屈。”因为她知道,如果今日她和锦王殿下的处境正好相反,她相信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做出对她最大利益化的选择。
太后压低声音,哽咽道,“保护好孩子。素暖,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素暖郑重万分的点点头。然后迈开脚步,与黯然神伤的太后擦肩而过。
元德公公将萧炎和素暖拦截在金銮殿外。元德公公手里拿着圣旨,道,“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