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永光回头发现是老高,“高主任啊,我家漏水了,我急得回去看呢,要是把楼下淹了就不好了。”
杨永光的脚有些残疾,走路的时候不是很方便,他今天穿着灰色的薄棉袄,衣服的袖口已经磨得起了毛刺,其实的地方也洗得泛了白。
老高知道他的家境一直不好,妻子也有残疾,两人现在都靠打零工维持生活,唯一的女儿还算老天眷顾是个身体健康的健全人,虽然成绩一般,但学习十分用心刻苦。
像这样的家庭,本来生活对他们来说很不容易,再加上要抚养孩子,所以更加不易。顾书记说得对,像他们这样的情况,怎么能没有怨气,所以他们用过激的行为对待顾书记,顾书记也不愿意打电话报警。
老高下了车,然后对杨永光说:“对不起了杨老弟,你家根本没有漏水,是我找人把你支出来的,我就是有事找你帮忙。”
杨永光听了老高的话,马上就停了脚步,“高主任,你要是想让我带头不去堵办事处,那我办不到,你对我好是对我好的,但是办事处答应了我们给我们一个解决的办法,那他们就得说到做到,我们也不是无理取闹,我们都等了多长时间了,三年了,整整三年了,你也知道我们找不到工作,当初政府答应安置我们,答应让我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结果呢?他们拿着办工厂的政绩,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而我们干了十几二十年的工作,说停产就停产了,连个说法都没有,现在也不给我们一个准确的回信,如果是下岗,那就给我们买断工龄的钱,如果是倒闭,那就把我们的档案转到上级单位,总之得给我们的解决办法,不能总这么拖着。三年我们吃喝拉撒哪样不用钱,所以这事儿我肯定不能答应。我们是残疾了,所以我们更要团结,我不会干背叛大家的事的。”
杨永光的态度十分坚决,而老高却笑着说:“谁让你背叛大家了。”
杨永光用探究的目光注视着老高,“高主任,你这不是为了让我背叛大家,那你把我支出来干啥?”
老高把车子停到一边,然后说道:“其实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这次是谁组织的,还有你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没有组织者。”杨永光马上警惕回到。
“你放心,我问这个不是想到时候跟他秋后算帐,我问这个就是想知道,你们这群人里哪个人可以当个代表,这样我们有话也方便谈一些。”老高明白杨永光心里的顾虑,“再说了,你们带头喊口号的不就是组织者吗?”
杨永光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又问道:“高主任,你想找我们代表谈啥啊?”
“就是谈谈如何彻底解决你们的问题。”老高又说。
杨永光沉思了片刻,说:“其实我们要求不高,没有想讹谁的意思,我们就想纸箱厂恢复生产,然后我们能继续上班,哪怕效益不好,我一个月挣得没有别人多,再是好歹养家糊口就行,我们的要求真的不高,高主任,您能跟顾书记好好说说吗,只要他们肯做为,一定能帮我们解决问题的。”
只是想要一个工作的机会,对他们来讲这已经是最大的愿望了,他们的要求真的不算高。可是,却也是最难实现的。老高终于明白顾书记为什么没把去区里正在协调解决此事的进度告诉大家的真正原因了,因为他不想让这些人失望,纸箱厂复工已经无望了,现在很多地方的包装纸箱厂都是用电脑做板,机械化生产,这样不但生产成本低,而且效率特别高。
而这群人本身就有残疾,工作效率受身体影响会比健全的人低些,再加上文化程度都不高,电脑和电子设备都不会使用,所以即便复工那结果还是亏损。
“事情并不想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们厂子技术落后,设备也落后,如果要复工,那需要引进很多的设备,而且你们还要学习新的技术,前期的投入太多。当时联办的时候是想帮助你们就业,现在那些联办的企业都已经改制和解散了,已经没有能力再帮助你们,所以……”老高也不想对杨永光说这么残忍的话,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什么?那,那顾书记不是一直在骗我们?”杨永光的情绪变得很激动甚至有些暴躁。
“你先别急,其实顾书记没有骗过你们,他跑了很多的地方,但是没有单位愿意接手纸箱厂,顾书记……”
老高的话还没有说完,杨永光就抢白道:“不还有办事处吗?办事处为啥不管我们?”
“以前街道是可以联办的,但现在不准许办事处联办企业了,再加上办事并不是企业,也没有资金来源,所以我们是有办法让纸箱厂继续办下去了。”老高无奈的解释道。
“我明白了,我们这群人就是残废;就是废物;就是没有人要的破烂,所以你们一个个就看我们不顺眼了,恨不得把我们都当毒瘤一般的清除,你们的心真狠,你们都吃着公粮,可是我们现在都没有饭吃,到了现在你们还在骗我们,你们简直不是人……”
四十好几的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他蹲在地上,双手无助的抱着头。
“那以后我们咋办,我们可咋办啊?老天爷就给我们一个不健全人的身子,爹妈不待见我们,现在政府也不要我们了,他们觉得我们是破烂,我们唯一的纸箱厂也要没了,我们还怎么活啊?”
老高的眼睛也跟着红了,他在杨永光的身上看清了,他们23人都抱着一个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