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到了,只要我一出手,你就能猜到我是谁了。”谢顶老者朝着阿南达笑了笑,显得十分和蔼慈祥,这跟他刚才雷厉风行的行为举止完全不同。
阿南达也笑了,活死虫炉偎依在他的脚下,用一双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类的眼睛盯着谢顶老者看,幽幽发绿的眼中闪烁着一股也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怨恨的光芒,它那被谢顶老者的毒药所灼烧掉的断臂残肢伤口处一片焦黑,竟然没有虫子在蠕动出来,好像是结了疤痕。
谢顶老者的毒,当真厉害。
李星月也已经回到绝无情身边,她的脸色还没有恢复常态,刚才,她本来并不是那么紧张,虽然活死虫炉追的她很紧,差一点就要触碰到她的脖子,但是她有把握挡住那只手。
但是,当她看见薛千山被谢顶老者硬生生削掉两侧肩膀连带两条手臂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惊出了满额头的冷汗。或许她已经想到,刚才要是她用自己的手去格挡活死虫炉的手,会不会也会被痋虫侵入体内,那么下场是不是会和薛千山一样,被削掉胳膊?
如果不用手去挡,被活死虫炉的手抓到自己的脖子,那自己的脖子岂不是也要被砍掉?
或许她还会在心中略略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对谢顶老者从来都没有起过什么恶意歹念,谢顶老者也不像对待薛千山那样对待自己。
且不管她是作何想法,场中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已经全都集中在了谢顶老者身上。
阿南达眼中闪烁着狡黠的目光,他盯着谢顶老者道:“咱们应该是朋友,不应该是敌人。你说呢?”
“农皇子,你要哪里去?”谢顶老者没有回答阿南达的话,而是忽然朝农皇子问了一句。
因为在阿南达和谢顶老者说话的时候,农皇子准备悄悄开溜,我和老爸、青冢生都已经发现了,要不是谢顶老者喝破他的行止,老爸便准备出手了。
只是青冢生却似不以为意,好像他料定有谢顶老者在,农皇子便走不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农皇子没有逃,听见谢顶老者的问话,他便止住了脚步,回头惊慌地看了谢顶老者一眼,嘴唇嚅嗫许久,道:“我没有想去哪里,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了半天,农皇子也没有“只是”下去。
谢顶老者和煦的笑道:“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我……我对你,不,不,对您……”农皇子有些语无伦次,道:“我对您有什么话要说?”
谢顶老者问他,他却反而又问了回来。
“想不出来要说的话?”谢顶老者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看上去又滑稽又和蔼,但是农皇子却越来越惊恐,他打了一个寒颤又一个寒颤,嘴唇发紫,好像是快冻死了。
但我知道,现在虽然是冬天,可这个地方并不十分寒冷,而且以农皇子这等高手的修为功力,他不会被冻死的。
他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害怕,害怕的血液不畅,所以才会嘴唇发紫,脸色发青。
堂堂的血金乌之宫第五大长老,号称毒尊的人,居然会怕到这种地步,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即便是青冢生和老爸,都没有让他如此害怕。
他究竟是怎么了?
难道是在怕谢顶老者?
谢顶老者为什么会让他如此害怕?
我越来越好奇谢顶老者的身份了。
“毒尊……”谢顶老者又笑了笑,道:“你是不是本事大了,记性就不太好了?连阿南达都猜出来我是谁了,你难道猜不出来我是谁?”
“不,不,不!”农皇子惊恐的五官都有些扭曲道:“我不是毒尊,我不是……我知道您是谁,我也知道……”
“既然都猜出来我是谁了,怎么还没有话要对我说。”谢顶老者循循善诱似的问道。
“我……”农皇子依旧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唉……”青冢生在一旁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他的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越是笑得温和,下手就越狠毒,所以,现在似乎不用咱们出手了,农皇子的死期到了!”
“噗通!”
青冢生的话音刚落,农皇子竟然吓得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哎呀呀,你这是干什么?”谢顶老者缓步上前,道:“你连称呼我一声都还没有,怎么就跪了下来,使不得,使不得,你快起来。”
“师父……”农皇子颤巍巍的叫了这么一声,然后五体投地,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这一声叫喊,又是惊得场中诸人面面相觑。
就连猜透谢顶老者身份的青冢生也是大吃一惊,愕然看着谢顶老者。
农皇子居然是他的徒弟!
他居然是农皇子的师父!
这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
不对!
如果他是农皇子的师父,那么农皇子怎么一开始没有认出他来?只是感觉他有些熟悉而已。
如果他是农皇子的师父,那么农皇子又为什么对他如此害怕?认出他的真实身份后不但不敢相认,反而要逃跑?
如果他是农皇子的师父,那么青冢生为什么会说农皇子的死期到了?
难道师父要杀徒弟?
为什么?
邵如昕和青冢生都曾经说过,农皇子是昔年赤帝宫的弟子,那么这谢顶老者岂不也是赤帝宫的人?
赤帝宫是邪教,那么这谢顶老者岂不也是邪教中人?
怪不得阿南达刚才会说他们应该是朋友!
我的心一下子骤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