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谭昭转过头,是全然陌生的一张脸,称得上英俊潇洒,出身也必然不错,此时对方脸上带着喜悦,从街的另一头快步走过来。
这谁?
谭昭还在想要不要假装失忆搪塞过去,对方就冲到了他的面前:“堂兄,是我啊,段正淳。”
段正淳?谭昭回想了一下大理段氏的家族表,终于想起来了,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应该是现在保定帝的堂弟,如今大理的镇南王。那么问题来了,这位跑这么远来做什么啊?
“我已经死了,你该明白我话里的意思。”谭昭斟酌了一下,开口道。
段正淳一愣,说实话他跟延庆太子关系并不亲密,与他能自由支配自己未来相比,延庆太子打小就被宗室“束缚”着,记忆里延庆堂兄一直恪守自己,从不行将踏错。
四年前他听说延庆太子遇袭而亡时,他心里不是不可惜。后来他回大理,偶然间听到秘闻,如今眼见为实,心里自然欢喜。
只是延庆太子自来骄傲,段正淳一听此话,便转了话题:“这人,可是犯了什么错?”
谭昭不欲与段氏人员多接触,他本想搪塞两句离开,忽而想到阿紫心口的段字,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露声色:“四年前,你在何处?”
段正淳闻言,还以为延庆太子是质问他国难之时不在大理,忙要解释,却被刚出来的赵煦打断的话头:“还以为你丢外面了呢,这又是谁?”
赵煦说的,自然不是谭昭牵着的小混混,而是段正淳。
都是皇家修炼出来的狐狸,但显然这会儿,“返老还童”的小狐狸更占上风,段正淳对上人,竟有种自惭形秽之感。
“在下段正淳。”
段?赵煦望向谭昭,谭昭给了对方一个你明白的眼神,赵煦就明白了:“苏先生脖子都快抻长了,看来你今天有收获?”
谭昭这才想起正事,反正段正淳也不会跑了,还是先弄明白这阮家事再说:“堂弟住在何处?今日还有些琐事,若不另约时间再叙旧?”
段正淳望向人肩头的孩子,只觉得莫名亲切,不过他为人体贴,自然不会再纠缠:“好,我就住在……”
“?”
“……就住在湖上的画舫里。”
“……堂弟好雅兴啊。”谭昭不由称赞道,其实如果不是“拖家带口”的,他也可能会租个画舫在湖上浪个六七日的。
段正淳笑了笑,这才转身离去,直走到长街的街口,他才转身,就在刚刚一个刹那,总觉得……错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谭昭却已将偶遇段正淳一事放下,将阿紫交给苏夫人照料,专心说起今天的所见所闻来。
“他说的可靠?”
谭昭这才解了小混混的哑穴:“九成九是真的。”
小混混早就怕死了,他也就是偷鸡摸狗的胆子,这一张口,就是讨饶:“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啊。”
赵煦看向谭昭:“所以,你怀疑这阮家夫妇不是阿紫的亲生父母?”他说罢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个银锭扔给小混混,“今天的事情,都烂在肚里,明白吗?”
小混混一脸惊喜,忙点头,就差指天灭地发毒誓了。
“滚吧。”
屋内,很快就只有谭昭和赵煦两人了。
“小孙孙,你要替她找亲生父母还是替她找姐姐?”
谭昭却抓错了重点:“喂——那是我的银子,祖宗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咋能这么败家呢!”
“……回京赏你黄金百两就是了。”
“当真?”
赵煦气笑:“假的。”
“……”没爱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赵煦这才转了话头,“段正淳,是你现在的亲人?”
谭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应该不算多亲近的人,其实我有点怀疑他。”
“怀疑他什么?”
“怀疑他是阿紫的亲生父亲。”
赵煦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也就是他涵养好,才没失态:“你不要见到个姓段的,就怀疑人家是阿紫的父亲啊。”
“……那还不是你们逼的。”
赵煦:……有理有据,竟然有点难以反驳。
“哎不对啊,是不是他女儿,他难道认不出来吗?你当他二傻子吗?”
谭昭一脸你不懂的表情:“段正淳是大理如今的镇南王,人称段王爷。”
赵煦果然也听过这个名头:“原来他就是大理段王爷,朕倒是有些耳闻,听闻此人性子fēng_liú,唔,你的猜测不无道理。”
“对吧对吧,大理段氏的人本就很少行走江湖,不过我在大理当地,听过他与妻子感情甚好,他妻子还是摆夷族酋长之女,按照大理规矩,是不能纳妾的。”
赵煦觉得这措辞怎么听着这么微妙呢。
还没等他细想,便听得人又开口,赵煦抬头,就看到一张大脸怼在他面前:“嚯,你干什么,是要吓死我再篡位吗!”
“没的事没的事,我就是想问问,你看我跟段正淳,长得像吗?”
赵煦搬着椅子倒退两步:“你是想问段正淳与阿紫像不像吧?”
谭昭点头。
“说实话,你更像一点。”
谭昭一听,肩膀都塌下去了,他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只说了这样一句话:“算了,明日我就去画舫找人吧。”
赵煦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然而谁知道呢,第二日天下大雨,本来他们的行程被耽搁不说,谭昭冒雨去画舫找人,却被告知……人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