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今日的赞者安国公府的三小姐,也就是未来的二皇子妃便神色端肃的行至陆明凤后面,拿起一柄梳子,缓缓给她梳起头来,待徐三小姐放下梳子后,今日的司者,盛国公府的二小姐便端了一个盛了一支羊脂玉五蝠簪子的雕红漆托盘上前。
正宾则是福慧长公主,她先净了手,正打算拿起托盘上的簪子为陆明凤行初加仪式,就有婆子急急跑了进来:“皇后娘娘宫里的李公公来了!”
满屋子的人除了陆大夫人和陆明凤母女,闻言禁不住都是一脸的意外,徐皇后不是至今凤体都未“痊愈”,连中秋这样的大节都未曾露面,凤仪殿上下这些日子以来也都低调得很吗,怎么今日竟这般高调的特意为未来的儿媳做脸?
——徐皇后是昨儿夜里才“痊愈”的,这会子消息自然还没传出宫外。
但仅仅只是一瞬,众人俱已敛住了心神,陆老夫人因吩咐那婆子:“快请!”
随即便见凤仪殿的掌事大太监李满寿穿着一身大红的公服,喜气洋洋的走了进来,厅里所有人忙都站了起来。
李满寿在大厅的正中站定,才说道:“皇后娘娘贺陆大小姐及笄礼,赐凤穿牡丹羊脂白玉簪一支!”
陆老夫人与陆大夫人忙领着陆明凤谢了恩,又请了李公公上座观礼,福慧长公主则在再次净了手后,拿起了徐皇后方才才赐下的簪子给陆明凤插上,至于之前准备的簪子,自然是弃之不用了。
一时礼毕,陆老夫人与陆大夫人先送走了急着回去向徐皇后复命的李公公,才折回厅堂,招呼大家去水榭那边坐席看戏,自有一番热闹不必细说。
晚间待散了回到空翠阁后,陆明芙因忍不住与陆明萱感叹:“大姑娘今日的及笄礼也算是够盛大够风光了,正宾是长公主,赞者是未来的皇子妃,连司者都是国公府的嫡长女,也就只有她这样的身份才能有这样的待遇了!”
陆明萱听她语气里不无羡慕,知道她并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有几分本能的羡慕而已,因敷衍道:“也许我们瞧着大姑娘是风光,但她自己心里不一定喜欢这风光呢?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心里却在想着,徐皇后如今重新得势了,那离大皇子解了禁足的日子还远吗,也不知他们母子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看他们母子的样子都不是那等宽厚良善,反而更像是睚眦必报之辈,想也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自己以后又得时刻保持着警惕心过日子了!
——陆大夫人既已知道了徐皇后“痊愈”之事,又岂有不对着宾客们透露传达一二,扬眉吐气一番的,陆明萱自然也就知道了。
不过担心归担心,陆明萱的心态又比之前好了不少,上次可是在宫里徐皇后自己的地盘儿上,她最后不也没能将她怎么样吗,所以以后再遇上类似的情况,她相信自己也一定能遇难成祥,逢凶化吉的!
相较于陆明凤及笄礼的盛大场面,十二月陆明雅出阁的场面便显得有些个寒酸了,三千两银子置办的嫁妆放在寻常人家倒是够体面够风光了,但放到定国公府这样一等的勋贵人家里,便寒酸得让人有些个不忍目睹了。
且先有老国公爷的态度摆在那里,又有陆明雅自己出言不逊在后,陆老夫人与陆大夫人乐得连面子情儿都懒得与她做,本来孙女与侄女出嫁时,哪怕不是嫡亲的,也该厚厚添一份妆的,如今却只打发人各送了几样寻常的金银首饰去而已。
上头两层婆婆都这个态度了,陆大奶奶自然也不会多热情,也是几样寻常首饰,再到陆明凤姐妹几个就更不必说了,一来做姑娘的虽尊贵,手头闲钱却没有做人媳妇趁手,二来她们也不好灭过长辈和长嫂的次序去不是?于是也都只寥寥几样小东西而已。
偏陆二夫人本身也不是手头宽裕的,饶提前让惠妈妈卖铺子卖地,也不过只凑了五六千两银子而已,还不能将这银子都置办了东西添到陆明雅的嫁妆里头,她私房出的银子倒比公中的更多了,这不是摆明了打公婆和兄嫂的脸吗?况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若她将私房都与陆明雅置办成了嫁妆明堂正道的抬到二皇子府去,表面上女儿倒是风光了,但因那些财物都是过了明路的,一旦将来女儿遇上什么生死关头,岂非连个救命钱都拿不出来?
遂只拿了一千两银子出来与陆明雅置办东西,其余几千两则全部做了压箱钱。
如此一来,出阁前一日铺妆时,自定国公府抬出去的陆明雅的嫁妆便只有堪堪三十六抬,就这样还有好些抬是虚的,京城人见惯了大场面的,眼睛可毒着呢,一看挑夫的架势便知道里面抬的东西是虚是实,对定国公府待自家这位新出炉的侧妃娘娘是何态度,心里也都约莫有了数,尤其在之后又亲眼瞧见了或是打听得了明日也要出嫁的另外两位侧妃娘娘的嫁妆之后。
老国公爷与陆中冕一心要做纯臣,但旁人却未必会这样想,所以礼部右侍郎府与长兴侯府为自家女儿准备的嫁妆都各是六十四抬,光数量已比陆明雅多出了将近一半,更不必说质量,若不是碍着正妃还没进门,不好灭过正妃的次序,只怕这两家还要多陪嫁一些。
嫁妆已比人寒碜了不是一点半点,次日出阁的场面就更不必说了,定国公府内外院一共才席开十五桌,定好吉时到了背陆明雅上轿子的人也不是陆文廷这个国公府的嫡长子,二是陆文远这个什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