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未染目光灼灼地转头看向楚千离,一字一句地说道:“世子唤我未染吧,就如同见到皇上那样。”
“呵。”楚千离嘴角一撇,微微把头一侧,弯腰伏在她的耳边,“不如,我叫你阿染好了。”
然后走向偏殿,留下一句话:“就像墨辞大司乐唤你的一样。”
世子话里的醋意,不是一般的大啊。
云未染暗自想道:或许,世子认为我会倾心于墨辞先生然后背弃当初共事的约定,所以,他才对我严防死守。
楚世子这人,真是固执而又霸道。
云未染稍微定了定神,也朝偏殿走去。
“他怎么样了?”楚千离询问道。
药师收了扎在那人手腕处的银针,拱手道:“受了内伤,需要静养。而且花少侠内力严重受损,近来一段时间不能习武。”
楚千离眉头紧蹙,喃喃道:“怎么会这么严重?”
随后又吩咐药师道:“用最好的药材,调养他的身体直至完全治愈。”
云未染整理了伤药和纱布放到床榻前,刚拿起浸了水的帕子准备擦拭花折影手臂上的伤口时,却被一旁的楚千离一手抢了过去。
“我来吧,你笨手笨脚的。”
云未染依言放在一旁,后退一步,说道:“世子方才说信任未染,现在却又要避退未染。世子恐怕是担心我会被花少侠的英雄侠气所吸引吧。”
云未染抿抿嘴,止住笑意,她本以为楚世子会着急辩解,然后再讽刺她几句,但是楚千离却微微一挑眉,却不看她,依旧专心地为花折影擦拭着伤口。
“那你会吗?”
还没等云未染开口,楚千离便又开口道:“我与花折影算是师出同门,只是他生性浪荡,直到三年前的一次偶然,我才知道他的存在。”
“只是他不愿提及他的过去,这些年来,只用闯荡江湖的“花折影”这个称号,所以就连楚湘王对师出同门这件事也都毫不知情。”
楚千离仔细向云未染说着:“楚王府本就不愿同江湖产生纠葛,所以我没有向父王说明,还有我的武师也以告老还乡之名义离开了楚王府。”
这时候楚千离起身走到她的身边,低头说道:“所以阿染,你不可能与他产生丝毫关系。因为楚王府不会允许。”
云未染被他的目光所惊,她的眼睛里顿时失了光彩,只得低下头去,缓缓说道:“多谢世子提醒。只是,未染的回答是:不会。”
“因为未染没有楚世子想的那般博大,未染的心里担忧着相依为命的姐姐,小心着今后的步步为营,所以未染再不会有别的心思。”
还有一句被云未染咽在了肚子里,她没有勇气说出来,更不想因为一时意气而害了墨辞先生。
所以,云未染捂住心口,心中一阵酸涩。她想着那个称呼,想着那个白衣身影,并且把它们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世子,未染去药庐煎药。”云未染默默地退去。
紫木宝玉床上的帘子动了动,伴随着一阵虚弱的喘气声,花折影从昏迷中醒来。
身上的酸痛的感觉排山倒海般袭来,花折影刚想用真气调息,却发现内力无论如何都凝聚不起来。
花折影环顾四周,发现了站在一旁的楚千离的的身影。
“你的武力暂时全失了,所以这些天你就在这里好好调养吧。”
花折影费力地支起身子,无力地说:“你让我留在府里,不怕我作出什么事吗?”
“我已经欠你两次人情了,何况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很放心。”楚千离拿过干净的衣物,放到他的身边,说道,“你的右臂,腹部,后肩各中一刀,右臂上刀痕虽细但是极深。”
花折影缓缓抬起右臂,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滴落,他的手臂像是灌了铅一般,抬到半空中便“啪”的一声落了下去。
“他们是为赤霄剑而来。”花折影咬牙切齿地说,“他们从城郊一路跟到这里,用了一种罕见的mí_yào,然后将我重伤,似乎想把我引到这里。”
花折影突然笑了,目色惨淡地看着楚千离。
楚千离没有躲避他的目光,而是用坚定的眼神回望,说:“你是认为,那些人是我安排的吗?”
“开始以为是,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花折影用左手,艰难地从腰间解下那把带有红绫的赤霄剑,把它压在衣物上,说道,“因为没有剑谱,赤霄剑如同一把废铁。”
“如果我说,我想现在与你同谋,还算不算晚?”
花折影听得这话,抚摸赤霄剑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楚千离掀起长袍在他身边坐下,并不看他,顾自说道:“数日前回府的途中,我被一个黑衣人重伤,原本我以为他是冲着我身上的一封关于皇族密信来的,可是后来我暗中调查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密信在那一夜丢失,你又将我救起,我确实曾经对你有所防范。但那封密信是我从质子身上所得,丢失至今还没有掀起任何风浪,就连楚王府都不曾知道它的存在。所以我怀疑,那黑衣人根本不知道密信的事,他的的来头是专门针对我,致我于死地,那么有什么好处,可以得到什么?我一时想不通,然后今日花兄又因为赤霄剑被我所救,你说是他们引你到这里,这是不是就说明――”
花折影猛然抬起头,脱口而出:“入虎穴。”
“对,里应外合,各个击破。”楚千离紧紧地盯着花折影,说道,“那天你把我救到草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