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道劲风从他背后袭来。
司马珏似是早就算到,足尖点地。一纵身落到皇帝身后,一手抓着他的胳膊,另一手从侧边用长剑抵资帝的下颚。
只见数十名军士手持刀剑将他团团围住。另有弓箭手在外围虎视眈眈。却听一人哭叫道:“放开我!放开我!”
皇帝被擒住尚且面不改色,此时听到那哭声立即神色大变,嘶声叫道:“皇儿,皇儿!”
人群从中间让出一条道来,司马蔚手里提着一个十岁上下的孝,慢悠悠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屏退了左右。待侍卫将殿门关上,只剩下他们这几人后。才看了司马珏一眼,笑道:“鹳奴。太心急可不成了哟。”
皇帝急声道:“阿苼,你阿姊呢,你怎么不跟你阿姊走?”
那孝便是当朝的太子司马苼。
他见父亲被司马珏制住,心中又惊又怕,连话都顾不得回答,大声哭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嫉妒你更得父皇与太后的宠爱,不该找人将你绑走,更不该伤了你母妃……我已知错了,我真的已经知错了,你饶了我罢。”
皇帝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司马蔚将他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笑道:“你看这孩子多单纯,还以为只要道了歉就没事了。”说着又朝司马珏笑道,“鹳奴,人我给你带过来了,要杀要刮随你的便。但你手里的那位能不能暂时先借我用一下。”他的言语中对皇帝殊无敬意,更别提小太子了。
司马苼的生母不过是个地位低下的美人,容貌也生得并不如何出众。司马苼才出世便被立为太子,即使后几年生出来的皇四子,也比不上他的荣耀光芒。可原本该众星拱月的他却遇上了自己人生中最大的劲敌——司马珏。
司马珏七岁时差点遭遇凌辱,让太后对他更加怜惜。等到司马苼长到五六岁,已经能明白尊卑好坏之后,他渐渐发现这个比他年长五岁的侄儿,明明地位不如他尊贵,却享受着连他都比不过的隆宠,甚至连容貌也远远无法相提并论。
自卑,不甘,加上有心人有意无意的暗示,使得司马珏从小就被他视为眼中钉。
皇帝的身体日益衰败,让他不得早早将太子提到朝堂上听政。已经接触权力的太子与娇养深闺的太子,对周围人来说完全是两个级别的概念。司马苼在品尝道权力的滋味后,开始幻想着自己亲手除掉司马珏的那一天。他不知道那个看似和蔼的父皇对司马珏被绑架其实是乐见其成的。在皇帝的暗中帮助下,他第一次成功的设计陷害了他的劲敌。
可惜,没过多久那家伙居然回来了。
司马苼并不气馁,就在他算计着下一个计划时,司马珏再次失踪了。
这一次。他没有那么好运。诚郡王妃哭着来求太后时,他别提多快意了。
看看她那张死了儿子的脸!
是的,司马珏死了。
他居然死了!
就这么简单的被鱼吃了,而不是受尽凌辱的死掉,这可真让人不甘心啊。当初抓到他时。不该交给那群蠢货去处理的。如果那时候自己有像现在一样更多的权力该多好。
他大喜之余,不小心竟然将心底的话说出了口。
直到“啪嗒”那声轻响,转过身时,他看到了诚郡王妃那惊愕的眼神。
……
司马苼被他扔在清冷的砖石上,娇嫩的手臂都被擦破了皮,他忍不住大哭道:“父皇。父皇救我!”
皇帝心知大势已去,瞬间苍老了十岁,颓然道:“你是打算让朕拟诏传位么?”
司马蔚摇了摇头,微微笑道:“不,我是想让你拟诏废太子。另立皇四子为太子。”
皇帝的手哆嗦了一下,司马蔚果然藏得够深,皇四子今年还不到五岁,他这是想要下天子以令诸侯,自己打着辅佐新帝的旗号成为大晋名副其实的掌权者
早有人将御笔诏书甚至连玉玺都准备好了。
皇帝此时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看着司马蔚冷冷道:“为什么?”
司马蔚似笑非笑道:“你是问我为什么不直接做皇帝?”他手中铁扇一张,懒懒道,“急急忙忙的登基。然后等着庾家造反么?我才没有这么蠢。”
皇后出自颍川庾氏,其父手握重兵,虽年过花甲。在朝中威望却是极高。如果司马蔚直接逼皇帝拟诏传位,且不说皇帝肯不肯,就算他肯,皇后也未必肯,她背后的庾家更不会肯。眼下正值天下动荡之时,大晋一乱。魏秦与梁周便会毫不留情的咬上来。司马蔚还年轻,他有的是时间潜移默化。徐徐图之。
皇帝惨然道:“如果朕不写,那又如何?”
司马蔚笑道:“你肯定会写的。因为无论你写不写。结局都不会改变。顶多就是大晋四分五裂,司马氏的天下从此改作他姓罢了。落在我手里,好歹还姓司马。若是被其他人得了去,我是无所谓了,但你就会成为司马氏的罪人,到了地下大概也是没脸见祖宗的。”他语气一转,“当然,作为报答我答应你,至少在十年之内不会对你的子孙下手……就算真要杀他们,也不会像你对我那样用刑。”
最后这句话听在皇帝耳中,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吴王那双细长的眼眸一转,落到了司马珏的身上,“鹳奴,别绷得那么紧嘛,至少把剑拿开一点,让那老货将诏书拟了再说。”
皇帝厉声道:“司马蔚,你别忘了你身上的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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