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按照腾蛇一族的习俗,一般都是以强者为尊,强则娶,弱则嫁,无论男女自古皆如此。趣~读~屋 她若选择嫁给他的话,于腾蛇一族而言,她身为现今腾蛇一族唯一一个拥有腾蛇皇族血脉的后裔,将来必定会继承大统为皇,若她下嫁给了朝渊国,这就意味着腾蛇一族将失去了唯一的皇,而九洲亦会永远失去了腾蛇虞氏族姓。
虞氏于她而言,是绝不可能被丢弃的存在,来至异世后,也是一直支撑她活着,支撑她坚持行动的信念,所以她不能这样地嫁给他。
从不知轻愁的虞子婴竟轻叹一口气,她戤注水银潆绕的乌黑眼瞳一转,望向葱郁森簇煌煌灯火的景阳宫方向,脑子里想起先前离开时发生的事情。
那斓在抖s血液复苏后,便舍弃掉一身冷漠矜贵的姿态,伸出两只手使劲地将她的脸上的肉捏来捏挤去,如塑泥团似的。
那双铁灰色狭长凤眸布满讥讽,冷笑地问道:“看,我现在怎么折磨你都不会与你感同身受了,你就是一个谎话连篇的骗子,现在又戴着两张假脸,脸皮这么厚一点也不觉得心虑胆怯,你们宇文家的人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吗?”
“我没有骗人,只是……只是我对同心蛊了解得不够深,况且我并不是宇文家的孩子,所以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虞子婴脸被捏得变了形,鼓着腮帮子口齿不清,黑眼珠瞪得圆溜溜地。
其实她并不像那斓所说,一点儿都不心虚,当初用蛊毒控制了他,在知道她用的那种“同心蛊”根本不具有威胁他的功效后,也一直瞒着他,在这一点来说,当初的她并不觉得有错,毕竟当时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活下来。
可是在请神坛的时候,看他为了救她而认真拼命的样子,也许他一直是站在神坛之上果断杀伐的神,但那一刻,他犹豫了,因为她,当一个人全心全意地放手让她独自一人获得生存的机遇时,她就算是失石心肠,亦不可能无动于衷。
只是面摊的心思一直隐藏很深,并不会轻易表露出来。
那斓闻言眸色一敛,暗忖:难怪她这次回来既不跟宇文清涟联系,即使见到她亦如陌生人一般。之前他还在迟疑,如今见她能跟宇文一家彻底划清界限,如此正合他心意。
他眯了眯纤密的睫毛,薄唇掀起:“那你是谁?”
“……虞氏。”虞子婴迟疑了一瞬,瞳仁流转一道暗流光芒,便抬起头来,坚定地告诉他:“我是虞氏家的孩子。”
那一刻,虞子婴脸上焕散的那一种为自家姓氏骄傲到神圣的光彩,令那斓微微怔然失神。
“你很骄傲?”
那斓哼嗤了一声,他覆下睫帘,手上捏挤的力道松缓,改为揉着她的两团腮帮子肉,那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柔力道,有一种似在珍惜怜爱的感觉。趣/读/屋/
虞子婴没有否认,而是理所当然道:“你难道不为自己的姓而骄傲吗?不过你叫那斓,难道你中姓那?”
那斓指尖一顿,撤下手,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那斓两字是中原音译,其实它只是一种蛮荒野外的贫民一边嫌弃厌恶,一边又必须依靠它来充饥果腹的野菜,我……没有名字,所以那斓也只是一个代号罢了。”
虞子婴默,他一句话中饱含的信息量还真大。
所谓“代号”则表明这个名字并不是他父母带着期待和美好愿望取的,而是别人用来称呼他的一种代号。
那斓指的是“一种蛮荒野外的贫民一边嫌弃厌恶,一边又必须依靠它来充饥果腹的野菜”,从这句话中可推论出,他小时候可能是跟着一群蛮荒野外的贫民一同生活,他们对他的态度就像是对待那斓这种野菜一样,心怀嫌弃与厌恶。
还是第一次听他提到过去,看着眼前这个冷魅如水仙花妖般阴柔毒辣,一身沉潜着肃煞之气,宛如诞生于黑暗深渊的帝王的男子,很像想象得到,小时候那个饱受欺凌那斓的模样。
“那要跟我姓虞吗?虞那斓。”虞子婴眨动一下眼睫,突然道。
虞那斓?!那斓一听,额上青筋一突,阴下眼眸狠狠道:“你是让本帝跟你姓?简直痴心妄想,要姓也是你跟本帝姓。”
“可是你说那斓不是你的姓,也不是你的名,只是一个代号,我跟你姓的话要姓什么?”虞子婴奇道。
“……”那斓一窒,顿了一下,才不耐烦道:“这你不用管,等你嫁过来,到时候我自有安排。”
虞子婴一听到“嫁”这个字,就眼皮一颤,她赶紧问道:“那你是孤儿吗?”
“嗯。”
“小时候也当过流民吗?”
流民是指没有国家种族庇佑,亦没有户籍,只能四处流浪为生的人。
“……是!”
“那你小时候一定是饥一顿饿一顿的吧,这种情况下,你是怎么长得这么高的?”虞子婴就像诊治病人的医生,一脸严肃细致地问道。
“……”
“能知道你为什么会被人称之叫贪婪吗?难道是因为小时侯太穷什么都没有,长大了之后,产生了一种弥补心理,才会贪婪地什么都想要夺走吗?”
那斓听她问得越来越离谱,终于忍无可忍,脸色徒然一黑:“够了,快滚回去!”
虞子婴一听他终于要赶她走了,便知道她问话的效果达到了,便也不再追问下去了。
看来他对他的过去十分有成见,听不得别人反复地提。
“我还是觉得虞那斓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