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法子不行!”景澄不是专业人士,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去说服两个大夫,只能语气严厉地否决。
“贤王殿下你没得选,墨砚是主帅,且已经把越夏国打退到这里,只要再往前一点,墨虎和墨磊的军队就会在后面包抄,到时候三股势力合围,不管是宁王还是越夏国都会败得落花流水。若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墨砚死掉,不仅会动摇这一边的军心,还有他父亲、他大哥,一旦他们知道了墨砚已经死去,那之后贤王殿下想想看,三军动摇,那将会造成什么样可怕的后果。”
景澄自然明白这些,一双浓眉紧紧地拧着,眉心都能夹死一只苍蝇。墨砚的重要性他自然知道,他也没说过他想眼看着墨砚在他面前因为毒发身亡,然而用解颐给他换血,这是景澄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别说他与解颐这些年的交情,就算是一个普通的陌生女子,他也不能这样眼看着一个健康的女孩子去做出这样的牺牲,更何况……
“就算阿砚因为解颐当真活下来了,可一旦解颐为了救他死去,你可知道那将会是什么后果?”他凝着眉看着他说。
“自然知道,以墨侍郎那样的性子,只怕叛军和越夏国兵会被大肆屠杀到一个不剩,所以贤王殿下,要不了多久我军就会凯旋回帝都,到时候贤王殿下一定会在皇上面前备受褒奖,贤王殿下就准备着等待凯旋吧。臣要去准备换血的事宜,若是再耽搁下去拖延到明天,只怕墨侍郎他没那么大的命能拖那么久,能拖到今天他心爱的夫人赶来,这已经是奇迹了。”兰陵秋漫不经心地说着,转身扬长而去。
景澄从他的言语中丝毫感受不到兰陵秋是真正关心和担忧墨砚或解颐,他与解颐不一样,解颐在为人诊病时即使她没有表情,病人也能从她的语气举止和眼神中感觉到她的善意和担忧。通过这么些天相处下来,景澄的感觉竟然是兰陵秋这个人,虽然医术高明,却很有医学中的败类的感觉,这是自兰陵秋来当军医以来,几乎全部将士们在心里对他的评价。
他喜欢把病人当成玩偶当成试验品,明明用简单的安全的方式就可以治疗好,他却非要用折磨死人不偿命的治疗手段,只因为他喜欢。
为墨砚换血治疗这件事,景澄心里觉得,兰陵秋仅仅是因为觉得换血这件事很好玩而已。
眼眸里蔓延开来一抹怒意,然而他又明白兰陵秋说的的确是事实,军营里不能没有墨砚,一旦墨砚毒发身亡,军心动摇,先前奋力击溃叛军时所付出的那些努力就全都白费了,大齐国的军队将会再一次陷入危险的困境里,而当再次陷入困境中时,或许这一次就很难再拔出来了。
他满心纠结,他既不能任由墨砚毒发身亡,又不想因此舍弃解颐,他已经派了许多人去敌营中和越夏国都城寻找蛇花藤果实的下落,然而即使是最快只怕也需要二十多天,他心知肚明墨砚是不可能撑那么久的,更何况蛇花藤今年是不是当真结了果还是个未知数。
他的面色极难看,惨白发青,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