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敏娜怒道:“你们就这么公然藐视我的意愿?我还是不是这个帝国的女王?”
“我们对您没有任何的不恭,陛下。”汉斯博格躬身道,“我受您任命来管理这个国家,我从国家的角度考虑问题,认为安娜贝尔必须得死。我们的确隐瞒着您做出了这次行动,所以我们也请求您的谅解。”
威廉敏娜深深呼吸,试图让自己情绪平稳一下来。
“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汉斯博格先生。你回去吧。我会在周日例会上和全体内阁成员商讨的。我只希望你能收拾好这个烂摊子,销毁一切该销毁的,别给媒体抓到任何把柄。”
汉斯博格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等到房间里只剩夫妻两人时,阿尔伯特亲王再度开口:“薇莉,我很抱歉。”
威廉敏娜猛地转头瞪住丈夫,怒火从眼里迸射出来。
“你当然应该抱歉,最让我失望的是你!”威廉敏娜大步走到阿尔伯特面前,抬头盯着他,“是什么让你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地越过我去发号施令,去策划这么大一个事件?暗杀前女王?看在上帝的份上,阿尔伯特,你好大的胆子!”
阿尔伯特忍受着妻子的怒火,声音平缓地说:“我知道隐瞒你是不对的,不过这也是为了你好……”
“我最痛恨的就是听到这句话。我是女王,我来发号施令!你不要仗着是我的丈夫就想当然对我为所欲为!”
阿尔伯特努力劝慰着:“薇莉。安娜贝尔只要活着就对你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所以你们就让她就那么横尸在法院的台阶上,让所有媒体,全帝国的人民都从电视机里看到这幕?后世的人会怎么评价这次事件?我的子孙后代会怎么看待我?我说过我不想成为奥森博格家族史上第一个手足相残的君王——哦,我现在不但是第一个,还是最后一个。因为很显然下一届的君王就是你塞勒伯格家族的了!”
阿尔伯特的脸色也逐渐发青:“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的子孙扫清一个障碍。”
“你就只想到你自己吗?”威廉敏娜苍白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裁军也是,这次的事件也是,你永远维护的是塞勒伯格家族的利益。我正怀着你的孩子呢,先生。你怎么不为我这个可怜的母亲考虑一下?”
“薇莉,看在上帝的份上,求你冷静一点。你也知道你还怀着孩子。”
“就是因为我怀孕了,无暇兼顾国事,才让你们为所欲为。”威廉敏娜厉声道,“在立宪还没有满一年的时候,我的权利就已经被完全架空,甚至我的指示也成为了一席空话!我是不是也该退位好一了百了,让你们塞勒伯格家族提前接管这个国家!”
“求你了,薇莉。”阿尔伯特想搂她,但是被推开,“我之所以隐瞒着你,也是因为你无法被说服。”
“我无法被说服就是因为我反对!”
“你的反对是错误的。作为你的丈夫我不能看着你继续这个错误。所以我宁可承受你的怒火也要代替你做出正确的决策。”
“你无法代替我!”威廉敏娜一字一顿道,“你是一个女王的丈夫,你也只是一个女王的丈夫!”
阿尔伯特脸色苍白地闭上了嘴,凝视着妻子涨红的脸。
“谢谢你提醒我我的位置,夫人。”他转身朝门口走去。
威廉敏娜怔了怔,张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在想,”阿尔伯特的手放在门把上,背对着威廉敏娜,“为什么你轻描淡写地就打发了汉斯博格,而却对我大发雷霆。”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门摔上的声音震动着耳膜。
威廉敏娜沮丧地坐在沙发上,伸手捂住了脸。
当天晚上,女王夫妇再度分房而睡。威廉敏娜身体疲倦,早早就上了床,很快就沉睡下去。更衣间小门打开的声音并没有惊动她。阿尔伯特穿着软底拖鞋,轻轻地走了进来。
他凝视着妻子疲惫的睡颜,无声地叹息。
威廉敏娜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睡得并不安稳。阿尔伯特脱了鞋子钻进被子里,把她抱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
感受到熟悉温暖的气息,威廉敏娜安稳了下来。
阿尔伯特抚摸着妻子还未隆起的小腹,白日里争吵的埋怨顿时烟消云散。他的心里充满了温情和怜爱。
“好好睡吧。”他吻了吻妻子的额头,“我知道,你只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