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筠笙也醒了过来,只是她醒的是在自己的房间,身旁又两三个女佣人在照顾着她,见她一醒,吓了一跳脸上丝毫看不出惊喜。
洛筠笙也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沈淮安不在自己身边,连忙急疯了似的掀被下床来找,惊慌失措的抓起一个女佣人就问:“淮安呢,十六呢,我舅舅呢”。
三个身份堆叠成一人,任谁也不会不清楚洛筠笙要找的是谁。只是那些女佣人都低着头,没敢开口。她悠悠的忆起了她晕倒之前,她只记得她和沈淮安在一起然后被一闷棍给敲晕了头,至今后脑那一块还像后遗症似的隐隐作痛。
她脑子还在发晕,几欲倒地,几个佣人手忙脚乱的将她扶上床。
其中一个女佣人还是忍不住告诉了她真相:“十六爷,他被带到给那些人祭祀去了”。
这句话无疑又让她的心被重重的石头,‘啪’的一声压倒,她有些窒息喘不过气来,最终还是费力的说了声:“出去,滚出去”。
也不想撞上洛筠笙的暴脾气,于是几个人都乖乖的出去合上门离开了。
洛筠笙见着四下无人这才急中生智,再次大着胆子穿好衣服,打开窗向外面窥探了一下,四周没人翻窗,偷偷摸摸着倒了外墙,又是翻墙逃走了,他记得沈淮安和他同去的那条去往张长信方向的路线,于是摸索朝那个方向走。
几乎动用了她冻僵的小腿再跑,不知道跑了多少路她累得喘不过气,依旧是在玩命的跑着,她知道以自己的力气,怎么能救沈淮安为今之计只有求助他的师兄。
她只记得和张长信分别的时候他说一遇到危险就来找他,现在沈淮安被抓住怎么能不算危险?为今之计只有他师兄张长信能靠得住了,她一个下午就在奔波着从旬阳去往隔壁县城。
差点把自己的命给跑出来了,终于到了张长信租的房子门口了,可是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士,洛筠笙见着她差点支撑不住跪倒在她面前了。
张长信起身往外面一看,一下就扔出这是昨天沈淮安带过来的小孩,他也完成着沈淮安的请求,当天早上天一亮就去旬阳的帘雪阁,将曼枝赎了出来。
现在他和曼枝一同扶着洛筠笙进屋,这丫头果然是把命都跑出来了,只见她是一整脸的白,其间没看出一点血色。眼眶上也绝大多数都是眼白,看来她是跑到翻起了白眼的程度。
他们将洛筠笙安抚下来,让她慢慢说话,只是这一时刻已经没有时间让她休息了,于是她一面喘着粗气,一面说沈淮安已经被拖去做了河神的祭祀品。
“什么”,张长信听完几乎要跳了起来,青筋暴怒带着一团火气,几乎是要歇斯底里的准备去旬阳闹一闹,洛筠笙几乎是要哭了出来,只见泪水酝酿在她眼眶,没留意像流星一样划过脸颊,这也是她当霸王这几年,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哭。
她边哭边费力的说道:“淮安的师兄,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出来,出来以后务必带他走,带他去北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并别让他再回来。”
曼枝看着小小的孩子如今到了为一个人声嘶力竭的地步,只见洛筠笙喊完,将有些沙哑的嗓子往回收了收,咽了口水,不想没噎好,声嘶力竭的起了咳嗽,曼枝自从在帘雪阁赎出来之后就恢复了清白姑娘的本心,见着洛筠笙这样忙拍了拍她的后背为她顺一顺气。同时怀着期盼的目光也望向张长信。
洛筠笙想的还是天真了,试问这偌大的中国战乱不断,哪里还有安稳的地方过安稳的日子,如今北平也不算。
张长信他又功夫,也有底子自视能救出沈淮安。当他听到沈淮安又危险的时候,本就心乱如麻,如今又加上两个姑娘的祈求。更是一刻也不像耽误,抄上家伙往旬阳去了。
临走前并叫上曼枝让她去备马车,方便救出淮安之后直接去逃亡。
洛筠笙这颗心随着他师兄的笃定也渐渐放了下来,最后悻悻的回到洛家了。只见回去之后天也黑了,她顺着墙又翻了回来,只是她这回没够着地,手撑着墙顶,脚凌空瞪了几下,落地也没落稳,倒头就载到墙边的花丛里面了,只见那花丛被一堆枯草覆盖着,她钻在枯草里任是没被人看出来。
她折腾了几下想起身,谁知这墙院的路旁居然有两个黑影走了过来,她继续躺好不动,只见黑影居然也停了下来。
洛筠笙只能细细的听着他们谈话,但她能从声音中判断得出这俩黑影一个是洛正廷,一个是尹雪堂。
她却很是好奇,他们两个约到这么神秘的地方出来谈话做什么,于是服耳一听,却听见了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尹雪堂的声音明显透露着半分喜悦,半分惊叹:“佩服啊,家主你这一招倒是能让人觉得沈淮安死得其所”。
洛正廷反倒沉着声音谦虚道:“这没什么,到头来还不是要多亏了你叫神婆说河神有一个要找之人,下河来陪他。我才能想到让神婆来帮我演出这场戏”。
接着洛正廷明显是有些不服气,鼻间‘哼’了一口,才说道:“要不是洛筠笙这个丫头来搅局,没准沈淮安能死得更快”。
“洛筠笙啊,这丫头倒是难缠,她看我不顺眼,我还真想把她给废了”,尹雪堂狠狠的说道。
洛正廷反倒一脸坦然:“现在外界都会以为我对洛筠笙已经够好了,要是她还是不领情,她为沈淮安做的那些事,无疑让人也对她产生恨意,她顶撞了神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