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行至榻前再次被人贴近,眉宇间无声一紧:“我就这样让你避而不急?”
心底一滞,略感不安的朝他看去,刚对上一双失落又震惊的黑眸,连忙移开道:“不是,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是我一时心急,昨日不该对你生气。”漆黑的眸内低垂了许多,似这殿内沉沉光照。
我怔怔,迎上宁钰,他唇边浮出一个苦笑,面容稍显犹豫的望着我,似乎想走上前来,又不愿随意靠近。
我退身坐在一旁的榻椅上,略一低头身后披散的长发落在身前,轻声道:“我不便在你府上久留,你为我备上一套合适的装束,我明日便回府。”
眼前的那双水雾般的黑眸沉了沉,语调发冷,一如他的身份那般让人望而止步:“我知道了。”
我看在眼底,补充道:“府中许多事还等着我去处理,东宫遇刺我这个太子少师也有几分责任,怎能让我长久留在你府上。”
“死在你府中的刺客与东宫行刺的都是同一人所为,我已经命人调查清楚,往后不会有此类事情发生,你不必在此事上多费心神。”
“是吗?”我很想问他那个人是否是九皇子,但终是没有问出口。
他走近我,极其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仍带着疏远道:“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自己一人承担,你可以依靠我。”
有那么一瞬心中升起团团迷惑,想着自己与眼前的人是否太过亲密,这样的关系对他对自己而言,似乎只会滋生烦恼。要想为着以后长久考虑,慢慢远离他或许才是明智之举。
这样一想,心底又莫名升起一种难忍的抗拒,抗拒的是自己分明不愿这样去做。
第二日,不等我去往东宫,少师府便来了几个传旨的太监。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几个抬着箱子的随从,我虽心中不解,但还是伏在地上听那太监传了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少师大人长久以来教导太子,劳苦功高,且太子武艺大有长进。朕颇具欣慰,特升少师为正四品官员,赐金珠百颗,白银万两,以及白玉金箔扇一面。见此扇如见朕,旁人见了需回避退让。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听得那太监念完旨意,身后与我一同跪拜的管家以及其余婢女随从,已是喜不自胜。我却心生疑虑,为何皇上突然要升我的官职,还赐了这么多银钱以及这样一柄贵重的折扇。
“恭喜少师大人荣升官职。”传旨的太监将那道明黄卷轴交于我,连忙上前道贺。
“哪里,只是不知圣上为何要突然赐这些给我,公公可能说明一二。”想了想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太子殿下前日遭刺客来袭,多亏了大人平日里悉心教导太子剑术,殿下才在宫中护卫赶到之前连番除掉了几个身手不凡的刺客,因此保全了自身,未受任何皮外伤。从前太子可未曾这般勇猛不惧,所以皇上如今对您的武艺是赞赏有加,择日还要赐您宴席,到时大人可要入宫受百官道贺。”
我一怔,道:“原来是这样,不过太子武艺有所长进,也不全是我的功劳,更多的是太子殿下勤修苦练的缘故。”
那太监笑着道:“大人如此也太过自谦了,您夺得魁首之时,整个长安城可都轰动了一番,谁人不知您这个年纪就已是武艺惊人,旁人难与您匹敌分毫。”
送走太监后,我看着手里的金箔白玉折扇,吩咐身旁的人道:“你派人去回鹘世子府上,请一位名唤阿南的医师过来,此人性子散漫不羁,切记要给足他十二分颜面,不可有半点差池。”
“是,老奴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