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一样也是玉树临风学富五车,博学而谦恭,虽最得父皇偏爱,却从不侍宠而骄,自幼对弟妹们照拂有加,我犯的几次大错,都是他从旁调解才免了重罚。懂事之后,我也曾遍查古籍医典,还派人到各国搜寻良方,自听说了月桂子的传闻后,便年年中秋都陪着皇兄上山,以盼神迹。”

自上山来,两人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斗嘴抬杠的话说得不少,像今日这般正正经经地说话却是头一遭。暮摇听他谈及兄长之事虽面带轻愁,却是眸光似水,言辞恳切,又因方才忙活了半天,薄汗覆额发髻微乱,全没了平日里冷眉冷眼的孤傲,不由得心中一软,劝慰道:“大皇子吉人自有天相,天缘一到,自当化险为夷。”

即墨迁侧头想了想,又问,“是否做弟妹的都会仰望自家兄长?我看你对你大哥也很是崇拜。”

暮摇笑着连连摆手:“那是你我的大哥争气,恰巧罢了,多的是不成器的兄长成日四处捅娄子。”说着不禁扳起指头一桩桩地数起来,“有为抢花魁砸酒楼的,有骑艺不精偏要逞强驯马摔断腿的,还有痴迷修仙炼丹差点把自己饿死的。你想先听哪个?”

听暮摇说得那样热闹,即墨迁也生了好奇,一转头正撞见她笑意盈盈的眼,如珠似宝般波光流转,竟看得他手足无措,狼狈地别过脸来,暗自缓了缓才道:“就听那个差点把自己饿死的。”

暮摇忙把腰板一挺,右手虚虚做抚扇状,嗓子一清,张口便来:“且说那卫国自谦王登基以来,那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人人得以安居乐业。这日子过得快活了,便生出百样人,闹出百样事端。那扬州城近日便出了件奇事,员外府的公子不爱美人儿不爱财,偏偏迷上了仙丹灵药,日日盼着能三花聚顶得道升仙。究竟事出何因,且听我慢慢道来。”

即墨迁身为太子,又勤学勉力,步出皇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哪里见过这样的说书排场,直听得兴致盎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暮摇。暮摇本就有意为之,又使上了十分功夫,那便是口若悬河妙语连珠,直逗得即墨迁前仰后合抚掌大笑。彼时正是午后的好光景,天高云淡,恼人的山风暂歇,林静山幽,仿若只余了他俩在此,唯有洒落一地碎金的秋阳做伴。

二人笑闹了许久,直至林中天光渐暗,才惊觉时辰已晚,忙起身收拾准备下山。暮摇见即墨迁扛起两捆松枝,沉甸甸地压在双肩上,自己却双手空空的有些不好意思,“也分我一些拿着吧。”即墨迁看了看她,果真放下松枝,腾出只手伸到怀里,掏出几朵花递给暮摇,“你就拿着这个吧。”

是三支半开的芍药,被他在怀里揣了许久,已掉了叶打了蔫,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暮摇瞠目结舌地盯着那花瞧了半天,双颊腾上红云,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太子,你,这,这是何意?”

即墨迁将她的窘迫尽收眼底,挑眉轻笑:“用这个摆盘还算不失风雅。即便出门在外,凡事也得有个讲究。”

“啊啾!”

这已是第三个喷嚏了。谢元科吸吸鼻子,紧了紧笼在袖口的双手,郁卒地抬眼瞧天色。快到酉时了。他已在这山风呼啸的岔路口等了一个多时辰了,那暮摇和太子到底去了哪?昨晚他害暮摇吃了这样大的亏,自然难逃干系,被呵斥着要他过来帮厨,谁知他今日又贪睡,磨磨蹭蹭地到了膳房却不见暮摇的身影。一脸阴郁的孟幽兰被他问得烦了,硬邦邦地丢下句“她拉着太子出去了,你去山里把他们叫回来。”便将他推出了门。可怜他才走了没多远就遇上了三岔路口,又不敢乱选,只能守在此处傻傻地受风吹。凉风吹了大半天,人影却没见到半个,再不回来,真要赶不上做晚膳了!

正当他探头探脑地张望着,就听见脚踩落叶的沙沙声,太子跟暮摇从密林深处走了出来,谢元科忙喜出望外地迎了上去。即墨迁扛着厚厚的松枝大步走着,丝毫没理会身边冲他点头哈腰的谢元科。

谢元科非但不以为意,还转过头来喜滋滋地问暮摇:“今晚可是松枝烤羊肉?许久没尝过了,甚是想念,甚是想念啊!”

暮摇拖着脚步落在后头,幽幽地扫了他一眼,叹,“只知吃喝玩乐,也不失为幸福。”

谢元科听了这话可不乐意了,“怕您老迷路,我专程在这儿侯了一个多时辰了,酒囊饭袋能有这样的赤诚?”说着把手一伸,忿忿道:“瞧瞧,手都冻红了。”转眼瞥见暮摇身披着的龙纹锦袍,很是羡慕,“太子给你的?怎就没人给我送件衣裳。如此看来,太子还是很体恤下臣的,你跟他这样不合,他倒很是大度。”

暮摇垂头理着花枝,含糊地应了一声。谢元科也瞧见了她手里的花,蔫蔫耷耷的有什么好,还当宝贝似的捧着?谢元科狐疑地又将那花细看了看,就见花芯赤红如血,到了花瓣边缘却淡成了樱粉,配上金边倒也清秀雅致。

谢元科停了下来,一脸的不可置信,没错,这的确是金边赤芍!他慌乱地指了指太子远去的背影,又指了指这花,“也是太子给你的?”

暮摇平静地点点头。

谢元科瞪大眼睛将暮摇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番,喜不自禁地低喃:“妆成小坐西窗下,赤金红云美如霞。暮摇,你这是,是要富贵了啊!”

自上元节一出《没骨春泪》从古怀茶室里唱.红扬州城,丫鬟红绡与状元郎的凄婉故事引得多少痴男怨女泪满襟,两人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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