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臣妾做了一个梦,”歌兮缓缓地说起了自己的梦境,“梦中有一轩昂男子,身着玄衣龙袍,骑金龙而来,绕宫中飞行不止,最后在澄池而隐……”
歌兮的声音十分悦耳动听,皇上听得有些入迷,林飞则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娓娓说着她奇艺梦境的莞妃娘娘,看看这个女子究竟要编排出一个怎样的故事来。
“……臣妾见着他一闪便消失了,心中惶恐,便追着去了澄池,在澄池的飞仙殿中果然见到了此人……”
澄池的飞仙殿试有些来头的,据说还是开国皇帝期间,得了上天的襄助打赢了至关重要的一场战,从而成为天下之主,于是开国皇帝为感谢上天,在澄池边上修了一座飞仙殿,以念上天之恩德。
所以说起飞仙殿,不免就会想起元氏的先祖是上天所选,以至于得到天下的。
“此人自称是元氏先祖,臣妾见先祖神色凝重,似有不快之意,心内惶恐,跪下向先祖行礼道,先祖此番入梦,可是有何警示?或是朝中有祸端?”
皇上神色有些焦急了,“先祖是如何回答的?”
殿中就连福长生福乐都是一副心焦的模样,急切的想知道先祖大人究竟说了些什么,警示了些什么。
歌兮站在大殿中央,眼神清亮坚定,神态端庄恬淡。
“先祖说朝内有妖人惑乱朝纲,自然会有破军星诛杀,不必过分担忧。”
福乐听得眼睛一亮,“哎呀,先祖大人真是神了,天吴老道可不就应验了这话吗?原来郦罗是天上的破军星下凡啊……”
福长生猛地瞪了他一眼,福乐自知失言,赶紧掩了嘴,好在皇上并没有怪罪这个多嘴的小内侍。而是目光灼灼得看着歌兮,等待着她的下文。
“先祖对臣妾示警,却是为了三日后的大事,三日之后的午时三刻。京都之东的东山山脉会有地动之灾!”
地动之灾?!
皇上的目光豁地一跳,猛地站了起来,“果真是如此?”
所谓地动之灾就是地震,百姓们也称之为是地龙翻身,在民间看来,地震、蝗灾、瘟疫,洪灾、干旱,都是上天在示警,天子受命于天,那自然就是天子让上天不满了。所以。古往今来,面对突如其来的天灾,皇帝总会在灾难之后下一个向上天检讨的诏书,就是要安抚民心。
当年的西北穆氏,就是将天花的灾祸推到了港式刚登基不久的元堃头上。说他德行有亏,说元氏已经遭到了上天的唾弃,所以才降下灾祸,当时他们暗中鼓动了灾民,还造成了几波不小的难民暴动。
民众,是天底下最容易满足的,同时也是最容易被人鼓动的。他们仰望着天子期望被天子庇佑,但是当他们朝不保夕命贱如蝼蚁的时候,他们便会爆发出让人吃惊的力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便是这个道理。而眼下,就怕的就是歌兮所言一旦成真。不但民众会遭殃,民众同样也会质疑是不是他们的皇帝真的是被上天所不满的,不然在他执掌朝政的期间,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灾祸呢。
歌兮长长的眼睫眨了一眨,“皇上。臣妾所言,非虚。”
梦境之说,本就有些虚无缥缈,皇上也不敢因为歌兮的一个梦就肯定三日之后会有灾难发生,但是他也不敢冒险,就因为只是个梦,就安枕无忧地不做任何事。
“来人,去将司天监的人给朕叫过来!”
司天监,司掌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之机构,同样,各地的汛期、旱情也是由司天监掌握的,皇族的祭祀、大典、以及有关的事务,也都是由司天监推算黄道吉日。
还有专人专职观察星象推算吉凶,预测灾难等,不过也没有几次能作准的,就连突发的大雨,也不见能推算精确。
皇上一声令下,司天监的监正便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大殿。
见到皇上便慌忙拜了下去,“吾皇……”
“免了!”皇上没有半边心思听他说什么万岁万万岁,只一叠声地问道,“最近司天监观星象可曾观测到异象?”
监正有些发愣,异……异象?好像没有啊,难道皇上想要一点祥瑞?是了,最近皇上想要建立水师,说不定是想借天象之说才促成此事,是要顺着皇上的心思?还是做一个直臣?
监正心里在纠结着,皇上已经十分不耐烦,断喝一声,“要你说便说,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支支吾吾,难道是想欺君罔上?!”
监正吓得腿脚一软,跪倒在地哆哆嗦嗦道,“回禀皇上……并……并没有任何星象上地异常……不不,有祥瑞之气……”
“混账!”
皇上听得火冒三丈,抓了一本奏折便砸了过去,“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滚!”
监正连滚带爬地从大殿退了出去,歌兮拉住了皇上的袖子轻声道,“皇上,事出突然,臣妾也是收到了先祖的入梦警示才知道三日后会发生此等大事,司天监并无大错。”
林飞想说,莞妃的梦也做不得准,但是却又不敢将这话说出来。因为莞妃的神情太自然太笃定,笃定得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她的话,而且她那么狡猾的一个人,自然知道要是三日后并没有出现地动之灾,那么她便是妖言惑众,即便她是皇上的宠妃,那些言官也会参得她在宫中无立锥之地,更严重一点,因此丧命也是有可能的。
皇上沉思了一阵,“你可还记得梦中的先祖长什么模样?”
歌兮道,“臣妾可以将先祖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