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叛军既然在胙城、延津一带大张旗鼓地增兵,显然是发现了我们的攻击目的,意在阻止我们的行动。他们分兵后,正面战场上兵力不足,不会在燕城一带发动主动攻击。此时再隐瞒赵云大人的铁骑已经没有作用,不如让铁骑直接攻击燕城。”
“铁骑一旦出现在燕城后方,叛军势必惊慌,据城死守,同时向中路战场上的袁绍求援。袁绍听说铁骑到了燕城,自然就能判断出浚仪、开封城下的北疆军兵力不足。他不一定派兵北上支援,但一定会向我主力大军发动反攻。如此一来,我们在北面受阻,在中路遭受反攻,哪里还有时间击败叛军,杀到延津、酸枣一线威胁河南?”颜良浓眉深皱,连连摇头,“我要时间,要时间。我现在急切希望叛军出城攻击。叛军看到我们分兵河内,极有可能出城攻击。到时赵云大人的铁骑呼啸杀出,定能夺下燕城。”
王凌不敢再劝,急忙出帐传令去了。
颜良一把拽下头上的战盔,在大帐内团团乱转。
“大人,要不要听首曲子?”正在书写奏报的周山被颜良转得头晕脑胀,不得不放下笔,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这样心烦意躁,容易出事。”
颜良瞪了他一眼,“我现在哪有心情?越听越烦。你还不如画一幅画给我看看。”
“那我就画一张雪景,给大人降降温。”
颜良苦笑,“孟森,马上就要初夏了,你画什么雪?”
周山站起来,笑着说道:“你看到北风呼啸,雪花飞舞,心情也许就能平静下来。”
颜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北风呼啸……你什么意思,想让我不寒而栗啊?”
周山的笔在画布上跳动,点点雪花在山峦间飞舞。
“不对……”一直站在他身边悄无声息的颜良突然喊了一嗓子。周山一惊,画笔抖动,一条冰封的小河上霍然出现了一座歪歪扭扭的小桥。
“什么不对?”周山诧异地问道。
“叛军未必发现了我们的行动。”颜良兴奋地说道,“有没有这种可能?叛军想击败我们,于是佯装出兵延津,攻击河内,以诱使我们分兵回援,然后趁着我们兵力不足之计,偷袭我们,把我们赶回白马。”
周山稍加思索,点了点头,“这种可能很大。我们夜间渡河,到了白天,船只全部散开了,敌人发现的可能太小。另外,我们刚刚渡河,叛军就增兵延津、胙城,他们的反应是不是太快了?”
“我们可以试探一下。”颜良说道,“我们立即在清水口集结船只,让张绣率军在清水口两岸往返调动,做出大军正在北渡黄河的假象。同时把大营后撤二十里,各军战旗照常悬挂,做出惑敌的假象。这时叛军如果在延津渡一带还没有渡河的迹象,就说明他们根本无意攻击河内,这一切都是假的。”
“大人还要实施偷袭之策?”周山吃惊地问道。
“怕什么?”颜良浓眉一皱,挥手说道,“叛军如果要出兵河内,他们就没有实力攻击我们,他们渡河的军队也将在汲县和获嘉一带遭到我们的迎头痛击。反之,他们如果声东击西,主攻方向是燕城。我们败一次又如何?我们败到了白马,叛军却丢掉了延津、酸枣,谁划算?等叛军知道后路被断,陷入前后夹击之时,必定要仓惶南逃。”颜良咬咬牙,奋力一挥手,“到时,我看他们还怎么逃?”
“传令文丑、张郃、张辽、徐晃,即刻出击,秘密赶到汲县、获嘉一带,等待我的攻击命令。”
“传令张绣,集结船只,指挥大军往返渡河,声势要造大一点。”
“急告赵云大人,快速渡河,不要在瓦亭停留了,直接北上屯兵于平阳亭,等待我的攻击命令。”
“传令大营各部,后撤二十里扎营。”
曹操得到斥候的急报。北疆军后撤二十里扎营,同时清水口上有数百艘大船在运送士卒,估计至少有近万多人渡河北上。
曹操大喜,急忙和刘备、辛评商量攻击之事。因为担心濮水河东岸的北疆铁骑会乘机渡河攻击,威胁自己的后路,曹操还特意在嘉亭方向加强了兵力。嘉亭方向的兵力增加了,胙城、延津方向的兵力除了原有的防守军队外,其余赶去佯装渡河的军队都要集结到燕城,以确保大军有足够的兵力一击而中。
刘备对此表示了担心。清水口距离汲县、获嘉只有一百多里,如果北疆军全速前进,一天之内就能赶到。一旦他们得到我们攻击其主力的消息,转而渡河南下占据了胙城、延津和酸枣,我们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刘备建议不要从胙城和延津方向征调兵力。
曹操不以为然。现在己方有五万多人,而对面的北疆军最多也只有四万多人。对面的北疆军都是冀州七大营的兵马,其中张辽彭烈在河内怀城,高顺吴雄先是出现在徐州后来又到了任城。除掉这两营兵马,再除掉他们在河南战场上的损失,最多也只有四万多人。如果斥候的探查没有错误,对面的北疆军大营里只有三万人了。以将近五万人的大军袭击敌营,稳操胜券。击败颜良后,我们固守燕城的目的已经达到,只要派一支军队北上追杀即可,其余大军则回守燕城,同时分兵去增援胙城和延津,以防北疆军的攻击。
在曹操看来,北疆军大败于燕城后,损失惨重,为了守住白马,他们会以最快的速度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