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倒是看得通透。”少钦一声嗤笑。“你先将事情原委一一说来,我再考虑,要不要庇护你。”
宁远脸色惨白,思索了一阵。
“我是涂山氏旁支的子弟,原名涂山嶙。
涂山洵是现任涂山族长唯一的儿子,集万千宠爱、焦点于一身。
与他不同的是,我家境平穷,父母早逝,除了‘涂山’这个姓氏,我家一无所有。
拜这个姓氏所赐,年幼的我不至于饿死,靠着族中所发的救济粮,勉强度日。
也是因为这个姓氏,我能够进入族学读书,认识了涂山洵。
不过,他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我是贫贱如稻草的贫困户,族学中,涂山子弟颇多,本来也不至于有交集。
却是因为我的容貌
或许涂山洵对我青眼有加,故而,他总是将我约束在身边。
一同学习,一同吃饭
后来,涂山族长知道了,认为我有心攀附,别有居心,便将我驱逐出族学。
虽然不能上学了,涂山洵依然将我接到他的身边,做他的伴书童子。
涂山族长很生气,寻了一个由头,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头上,将我逐出了青丘,除去了族谱。
派人捆了我,扔到了千里之外的地方。
于是,我便开始了一个人流浪的日子。”
少钦听完了宁远的叙述,问道:“那,如今他又来寻你了,你愿意跟他回去吗?”
“我不回去!”宁远坚定地回答,“涂山洵将我视作玩物,涂山族长眼里更是容不得我,没有人真正尊敬过我,在他们眼里,我是卑贱到尘埃里的人。
既然已经被驱逐出族谱,那我便再也不是涂山氏的子弟,如此也好,从今往后,便是自由身。求公子不要抛弃我。”
“呵,”少钦哂笑一声,“那你为何非要留在我这,做我的仆人,不是一样的寄人篱下,一样的伺候别人吗?”
宁远摇了摇头,道:“不是的,只有,只有公子尊敬我。
还记得当初,我闯入公主的房间偷吃东西,谷夏大人用酷刑逼问我,但是公子,却是派人为我洗浴,为我换上干净的衣服,还送了我松花糕
公子,我,不想跟涂山洵回青丘。
哪怕现在,老族长退位,涂山洵已执掌涂山氏家族,权力在握了。
可我已经改名‘宁远’,再也不是涂山嶙了。”
少钦颔首,未置可否。
既然涂山洵一路尾随,想必不会轻易罢休,此事该如何解决,看来还需仔细斟酌。
涂山氏是世家大族,掌握着大荒之内三分之二的经济,连部落的君王,都得忌惮涂山氏三分。
眼下涂山洵所带的人马不多,确实不会轻易出手。
但有钱能使鬼推磨,涂山氏作为大荒的第一有钱人家,实力不容小觑。
少钦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宁远,与涂山族长抗衡?更何况自己两袖清风,既无权力,无兵力,靠着有熊部落君王少典弟弟的这一身份,才得以锦衣玉食,逍遥度日。
哪来的实力与涂山氏抗衡?
故而少钦没有给宁远任何保证之词。若想达到宁远的心愿,只能智取,无法强求了。
另一边,姜柚与伯荼的马车里,气氛一时冷到冰点。
伯荼似是生气了?姜柚暗自猜测。
以往就数他话最多了,今日倒好,侧着头望着窗外欣赏风景,一句话都不同姜柚说。
“伯荼,我们下一站去哪儿呀?”
“佗城。”
“奥,佗城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吗?”
“没有。”
“那我们在佗城逗留多久啊?我想出去逛逛。”
“不久。”
“你能说两个字以上的句子吗?”
“不能。”伯荼冷冷地回道。
姜柚深呼吸一口气,心里默念着,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可还是嘟着嘴,一副不悦的神情。
“你有何不满,直说!能不能不要甩脸色给我看?”姜柚的语气也是不善了。
伯荼这才转过身,一脸冷漠地望着姜柚。
四目相对。
良久,伯荼一个俯身,朝姜柚扑去。
像是泄恨一般,啃咬着姜柚的嘴唇。
姜柚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是气愤至极,报复一般地双手环住伯荼的脖子,啃咬回去。
这是一场不太美好的接吻,大概是所有男男女女中,最为暴力的接吻了。
伯荼顾念着姜柚,没敢用尽自己的全力,只是象征性的用力惩罚。
故而姜柚的嘴唇及舌头,并没有被咬破,只是红扑扑的,发麻。
但伯荼就很惨了。
姜柚是用尽全力啃他的,伯荼的嘴角破皮了,嘴唇破了一块,甚至舌头也被咬破了
伯荼的嘴角渗出一丝血迹,舌头很麻,暂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嘴里能够品尝道隐约的血腥味。
这味道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或许是伯荼的恶趣味吧,总是他就是来了兴致,玩的更加起劲了。
姜柚被堵得喘不过气,甚至酝酿了灵力,才发力,将伯荼一掌推开。
猝不及防的伯荼重重摔倒车厢壁上,再落到车厢地面,发出重重的声响。
在车厢外赶车的鬼叶和车夫,不由地对视一眼。
这两个主子在里面干嘛呢,打架吗?为何动静如此之大?
可怜的伯荼挨了一掌,又不能还手,只能躺在地上,龇牙咧嘴地喊疼,“嘶哎呦喂”
姜柚还气头上,冷冷道:“别装了,我用了多大的力,我有数,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