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静谧,遥远伏在半开的窗前,微风吹进带着半夜的寒霜气息,揉着满园的花香,悠远弥长凡境景致果真怡人心扉,让人暂忘烦忧。一道光闪过天际,遥远凝视了片刻,飞身跟去
落在一处繁花丛中,面前忽然现出一座玉亭,琥珀琉璃盏里盈满了香醇的琼酿,她玉手轻捻,杯盏稳稳落在手中:“老仙,倒是好雅兴,不远万里来此赏花饮酒!”
“嗬嗬”乌亿道仰头长笑了几声,“此处本叫落月谷,为了避讳,被我改为旖月谷。混沌初开,世间无一丝生气,她为正午之气,明媚耀人,指点万物,进而万物生”
“苍穹始祖,镜月!”遥远面色暗沉,她对这位苍穹师祖无甚好感,“这些我都知道,正史都有记载!”
乌亿道叹息了一声:“还有一些,便是连野史都未记载镜月与异界先祖的一段旧情,两个拥有无穷力量的人在一起,便是一切祸端的开始,镜月悲悯苍生,舍一人救天下,若是换你,你当如何?”
遥远怆然,却怨气难平:“先祖所犯何事,落得魂拒异界,悲郁而终,即便如此,却还要后世永不违逆苍穹之主!”
“日晞!还唤你日晞吧,若你是那个身份,只怕我们师徒情分便到头了!”乌亿道端起酒盏,一饮而尽,“是是非非,谁能真的看透,镜花水月皆逝也,独留老夫一人了”长叹了一声,乘风归去。
遥远斜椅在玉亭围栏之上,这玉露琼浆果真醇厚,千丝万结理不出头绪,一阵心闷,她抚着胸口,微睨着眸子:“你真是无处不在!”一股阴沉气息环绕,那双幽深的瞳色直逼而来,粉面俊容,鼻翼触着她的侧颜,倒比上次可堪入目,遥远的手指轻轻划过那人的脸庞,露着蔑视地邪笑:“这副面色尚可,又是偷得哪家俊公子的?”
那人一个转身,靠在围栏之上,一手握起遥远的玉足,轻轻抚着:“可喜欢?”
遥远轻哼了一声,嫌恶得抽身,站起身来:“莫黎,北幽之祸都不能把你锁在幻影族,我真怀疑你这大公子,何以在族中立威!”
莫黎贴身过来,扶上遥远单薄的双肩,语声轻柔:“我日夜忧思,脑中只想着一事,便是见你,难道你对我没有半分思念吗?”
遥远一个晃身,面色板正:“倘若你再言语轻薄,动手动脚,我便散了你的幻灵!”
莫黎长袖翩然,周身化作一股青烟,遁到遥远的另一侧,幻身成了既白的模样:“还是尊上偏爱这副容颜?”除了那矫揉造作的媚劲,其它居然一般模样。
“西望不消片刻会醒,有什么事,你最好快些说,否则他的脾性你是知道的!”遥远目色冷淡,语气更是冷绝。
“你便是待这伏灵兽亦胜过我,为何?我便这般惹你嫌我是幻影族大公子,为了你,我频频开罪苍穹,只为助你一血宿怨,我对你的心,难道你不知吗?”莫黎楚楚可怜得哭诉道,见遥远没有半分反应,自顾翻了个白眼,“尊上,我这次来是提醒你,莫要为了注定无果之事,延误了大计!”
遥远面色一冷:“本尊何时用你来教,你且管好你自己吧。”说完便消散在空气中。
莫黎轻佻的面色渐渐凝固:我知你情窍未开,天长时久,你终会知谁才是真心待你之人
龙栖山后殿的小院中,每次见过莫黎心下都十分不畅,现在却暖意款款,定是西望在九魄之中察觉微恙,遥远抚上心口:我所行之事你皆知晓,我知你不喜,可是你当懂我,不然何故每次都假装熟睡
司神既白一出马,误会很快解决了,遥远平素在山上行走,师弟师侄们都会敬畏行礼。这凡境礼数繁杂,不同分位所行之礼,皆是不同,遥远倒是受用,决定回异界也要如此施行一番,省得那十二之使,倚老卖老,目无尊长。
几个弟子行色匆匆,遥远心下好奇,上前一问,原来是大师兄例行的文武会,‘文会’是众弟子说经辩道,最重要的是既白会讲他征战的轶事,遥远心想莫不是在炫耀自己的功绩,嘴上虽鄙夷着,脚却不听使唤得往跃屺阁走去。
道台被围得水泄不通,人头传动,根本什么都望不清,既白的文武会可谓是龙栖山一大盛事,比那老仙的讲经授课更受追捧,不知老仙可会汗颜。
弟子们一见遥远,自觉让出一条路,遥远倒有一丝窘色,向师弟们点头表示感谢。
道台上那人仙姿鹤然,使着刀、枪、剑、戟如行云流水弟子们连手称赞,遥远的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好看是好看,不知是否华而不实,她纵身一跃,于道台半空缓缓入下:“师兄剑术造诣颇深,日晞想求教一二。”
既白看着起哄的众人,付之一笑,英眉微抬,明睐半睨:“不敢,便和师妹切磋一番!”
遥远手下剑气一划,水雾凝集而成的长剑,如俯柳回转缠于既白的流云剑气之上,两方剑气四散开来,震得弟子纷纷退后数步。遥远一个翻腾,跃然半空之中,剑气横扫,如寒霜冰刺向既白袭去,这边剑柄陡转,如护盘急转而上百余招下来,依旧胜负难分,两人一跃出了众人视线。众弟子惊愕叹然,不曾想这日晞师姐居然有此变化诡异的剑术。
遥远右手一覆,收了剑气,转身温情徐徐对着既白说:“他们看得欢,可是累到我了,不以灵力御剑,果然还是师兄略胜一筹。”
“师妹只不过不想在弟子面前,灭了我威风,在下谢过师妹!”既白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