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四这天风平浪静,一朵小小的浪花都没有,因为春芽根本就没从凝晖堂出来,她病了。
“知道什么病吗?”丽姐儿问道。
“说是被鬼吓着了,激了一身的冷汗,第二天就病了。”绿萼道。
“那石家的怎么稳如泰山,都没去看闺女啊?”丽姐儿拿着鱼食悠闲地撒到碗莲中去,激起所有的朱顶紫罗鸥速抢食。
“说是开始没什么大碍,后来瞧着很不好,夫人想把春芽给挪出园子去。石家的这才得了心,刚刚火急火燎地去了凝晖堂了。”绿萼道。
“是谁干的?”丽姐儿问道。
“芳草姐姐说和她无关,她用不着去找春芽的麻烦,那么蠢的人自有她的下场。她还说园子里闹鬼,夫人面上过不去,且她是夫人身边的人,懂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还说如果她这么干了,那就是拖于媳妇下水,园子里都知道于媳妇是巴结上了她才得了主子抬举,因此于媳妇是她那边的,她不做自毁长城的事儿。奴婢也觉得这根芳草姐姐没关系,她的神色一直淡淡的,双眸的神色也是理直气壮的。”绿萼道。
“恐怕是那春芽碍了别人的道,说不得那人与芳草还有些过节,那人就借着园子里闹鬼既除了春芽又栽赃芳草一回。说不得让我娘亲脸上无光也是那人的目的,果真一箭三雕。说起一箭三雕,这样的事情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不是嘛,上次孙婆子要撵于媳妇,可不是就有人一箭三雕了嘛。不管这人是不是红豆,看来都要小心了,明显有人沉不住气了。”丽姐儿转身看着三个弟弟安静的睡颜,脸色越发地严肃。
“记得石家的回来。你们仔细观察她的不同之处,包括多出来的香囊,身上的香味等等,可明白?”丽姐儿厉声道。
“是,奴婢明白。她在凝晖堂见了什么人,和什么人说过话,春芽那里和以往有什么不同,奴婢都能打探地仔仔细细。”绿萼连忙道。
“晚膳让碧草做,现在就做。石家的如果问起来,就说是我体谅她一片爱女之心。放她一天假,她去陪春芽也没什么。”丽姐儿道。
“是,奴婢明白。”绿萼道。
“顺便再派凤儿去和芳草说。主子身边的大丫鬟不是吃干饭的,可明白?”丽姐儿着实恼怒芳草的无能,总是她被人算计,丝毫不见其反击。
“奴婢明白。”绿萼道。
“秀,春芽被挪出去了。石家的也跟着哭天抹泪的。”凤儿明显是跑回来的,气都没喘匀。
“你去和石家的说,我给她两天假。”丽姐儿想着石家的离涵珍馆远些更好,就明白地吩咐绿萼。
“是。”绿萼和凤儿领命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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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听着凤儿说话,一张脸涨的通红,双手攥成拳头。心里气恨地不行,却也承认是她疏忽了。一直以来她都在红豆的有心算计下吃亏,甚至没有一次能绊倒对方。反而愈发地被人小瞧。芳草一直认为自己是聪慧的,精明的,血海深仇也能得报,却不想被个红豆弄的如此狼狈。春芽那个蠢货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会被如此算计。而与她同屋里的榴花今天一早就去了涵珍馆。春芽出了什么事她也并不知情。榴花那丫头向来懂得趋利避害的道理,平时又精明。怎么可能乱掺和进什么事里去。
“芳草姐姐,秀的话我说完了,想来这里也怪忙的,我就先走了。”凤儿自然看得出芳草脸色不好看,连忙借着机会走了。
芳草一言不发,心里很不舒服。丽姐儿未免也太小瞧她了,连传话训斥她的都是涵珍馆的三等丫鬟来,简直是一点脸面都不给留了。虽说她也知道丽姐儿这是动了怒,可她依旧是羞愤难当,深深觉得被打了脸,浑身不自在。
“我一会儿要亲自带着食盒去涵珍馆,你快去收拾。”林氏心里乱糟糟的,却也坚定了儿子们篆珍馆的决心。果然是女儿想的周到,否则今天有人装鬼吓唬丫鬟,是不是明天就装鬼吓唬孩子们了?
“奴婢还想再查查各处,还是让榴花陪着夫人去吧。”芳草不想见到丽姐儿。
“你要仔细地查。上次园子里闹鬼已经查明是孙婆子陷害于媳妇。可现在孙婆子都死了,又哪里来的鬼?”林氏连忙道。
“是,奴婢自当将此事查的一清二楚。”芳草咬牙切齿地道。
“能查的清自然最好,查不出来也不怪你。偌大个凝晖堂,我这个做主子的镇不住这些魑魅魍魉,也难为你了。”林氏有种无力感。
“夫人切莫妄自菲薄,奴婢必要查的一清二楚。”芳草的脸色很是坚毅,这让林氏心里踏实了很多。
“那榴花可靠吗?”林氏问芳草。
“是个明白人,自然是可靠的。”芳草道。
“那就她吧。”林氏站起来带着榴花出了凝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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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芽的事情到底是什么都没查出来,这让林氏愈发地担忧,芳草愈发地气恨,丽姐儿愈发地泄气。园子里的纷乱杂象想来徐老太爷和徐熹都清楚明白,可两人都是沉默不语,对这件事情丝毫没有介意,反而各自忙各自的。石春芽是彻底被吓坏了,拒只养了两天她就好了起来,却说什么都不打算再进园子当差了。石掌柜和石家的为着春芽也费心费力,想着宝贝闺女还有命在就是上辈子积德了,也就不强求女儿了。两人倒是没给金铺和小厨房带来什么损失,当然从两人的口中也问不出来什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