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厉公元年,刚刚继位的厉公,想跟诸侯搞好关系,便与秦桓公约定在令狐会盟。
晋厉公先到,秦桓公不肯渡河,却住在王城,要求晋厉公前来王城签订盟约。
这时,厉公带了丞相栾书与赵邕前往,他本欲带程婴前来,程婴却说:“秦国素来不信,老臣应当守在都城,以防秦军前来偷袭,可让邕儿前往。”
厉公便只好依他所言,程婴稳重,且对秦国知之甚详。
秦穆公当政时,为德不终、私与郑盟、乘危灭晋,种种不信之誉,在晋国早已传得人尽皆知。
厉公岂能不知?
军帐之内,一君二臣,端坐有方,气氛似乎变得有些紧张。
厉公率先开口:“秦君不愿过河,两位以为如何?”
栾书老成持重:“臣以为秦君不可信,不建议君上过河,这约不签也罢。”
厉公随即看向赵邕,四目对视一眼,赵邕会意:“签到是可签,不过,臣觉栾伯之言,君上该听。”
“散,散,散……”厉公似乎很是烦躁,连拍案台起身疾步离去。
赵邕望着他,知他何以如此,他初继国君之位,便受一帮老臣压制,于是自己给他出了个主意。
承天宫,此名据说源于首任国君唐叔虞,周成王姬诵之弟,晋宫王城建成后,便以承天之意命名,意在不忘兄长之恩。
夜,幽暗浮沉,原本奢华庄穆的宫殿,更显凄凉许多。
诸卿以栾书为首,欺主年少,所有晋国大事都可不通过他就能下达旨意。
他这个国君还有谁会放在眼里?
年少的厉公一发怒,就爱耍小孩脾气,乱摔东西,这时,内侍无法,只好连夜把赵邕请来。
看着满地凌乱,赵邕笑他:“表兄,如果真想打压栾书等人,我倒是有个主意,不够听起来有些损人,甚至有些危险。”
“你说来就是。”厉公不管他是否有取笑之意,眼下他恨死栾书等人了。
赵邕微笑:“秦国素不信,我们假意与秦国签订和盟,秦君急于向东拓展,不用多久,他就会反晋,摧毁盟约,与晋交战,那时,我可为你出兵与秦交战,我多年研究秦军布防,有必胜的把握,可令秦军再不敢犯我晋国,到时表兄威望便可不愁没有,也可与那群老臣势均力敌,不过,我怕这秦君会在订盟时暗中害你性命,使晋国陷于大乱。”
赵邕此法,亦是为己,他若威望复存,赵家岂会如此被世人看不起。
厉公怒火上身:“其他我且不管,你当真有必胜的把握?”
赵邕微扬了扬眉,轻笑一声:“你若信我,大可一试。”
看着赵邕如此自信,年少的厉公还真想一试。
厉公笑:“此计,千万不能让老将军知道,不然,我们都会被他臭骂一顿。”
赵邕不应反问:“表兄,当真想试?”
厉公冷道:“哼!我实在讨厌那些老臣。”
这主意暗中对晋有失名誉之险,但明着却可让秦国失信。
此时,赵邕在栾书的示意下走出帐外。
厉公果真在一处黄河岸边,浪花轻荡,他沉闷不已。
赵邕走前:“表兄,秦君,不可信之。”
厉公怒上心,推他一把:“让我去的是你,不让我去的也是你,你究竟想让我怎样?”
赵邕笑出声:“我有更好的法子。”
厉公急道:“说来。”
赵邕浅笑淡然:“两国互派使者签订,不就完了。”
这个赵邕是想把他气死吗?
“这么简单,你怎不早说?”厉公睨他一眼,觉得赵邕甚是讨厌。
“我还没说,你就跑了,怪我咯!”赵邕反而笑他,俨然一副“怪我咯”的表情,让他看了更加讨厌。
“臭小子……找打是不是?”厉公走上去,就想拳打脚踢了。
赵邕连忙挡住他手:“哎……表兄,别胡闹……把我打伤,谁给你打战去?”
厉公不再动手,悠悠叹道:“这么记仇啊!”
赵邕与他对望,笑而不语,当年的往事他早已不在意了。
随后,两国就按赵邕所言,派使者往返于令狐和王城之间订盟约。
晋厉公与秦恒公签订盟约之后,便启程返回晋都。
日夜兼程,似乎都显得平安无事,谁知却因此大难临头。
晋国军队走了大概三日左右。
绿柳树荫,溪水池边,树木草丛中突然发出一声凄厉长鸣,怪鸟飞出草丛,似有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自草丛中猝然而起,他们一步步由远而近,正逼向一人?
那人在一瞬之间便被人劫走……那些保护他的侍卫们惊声赶来,不过一瞬便被打倒在地,很快他便消失在醉如鲜血的暮色苍茫之中。
次日,赵邕听闻此事,急忙赶至帐中,暴怒的抓起离得最近的一名军士。
他双眸如火,神情冰冷:“蠢货,叫你们守着君上,你们怎能让他出去?”
“小……小的不是……是君上,非要出去,小的也没办法。”那军士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上下牙齿不由得打起架来,说话亦支支吾吾。
赵邕踩着沉重的步伐,看着他冷道:“那好,本将军有事问你,你老实回答,就饶你一命。”
军士只希望这少将军能快点把抓着他衣服的手放开,其他什么都好说,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很好,你现在就带我去君上消失的地方。”赵邕随即满意的松开了那军士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