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张大人。”刘铤惊愕望着他,“照我看,至少二百。”
“哈哈。”张铨大笑,“刘将军,不管怎样,他到底是皇上的人,我看就五十板小惩便可。”
刘铤再次惊愕,“既然是皇上的人,面子还是要给的,我做主,三十大板。”
“哈哈,好,拖下去先打三十大板。”张铨下令。
两人这一唱一和的,魏四一直未吭声。这也是他计策的一部分,只是他没想到这两位不忍下杀手。这样怎能成,既然做戏,就要逼真。魏四大吼道:“谁敢打我,待我禀报皇上……”
“我就打了,你能怎样吧。”刘铤一拍案几,站起大喝,“给我拖出去重责五十。”
听到外面传来打板子和魏四的喊叫声,刘铤和张铨心中有些疼。
张铨算准卢受回京必会来广宁以报前次之仇,也已准备好死士,做好刺杀的准备。他是准备亲自动手的。
尤三妹的到来让他很惊讶,当尤三妹说出魏四的计策后,他大喜若望。这样既可吓住卢受,又可保全自己,何乐而不为?他与刘铤虽未有过深交,却早闻其名,想有他在广宁,那卢受必不敢来。听计行事,派人相邀刘铤。
刘铤见到书信,二话不说便带人来到广宁,理由是借粮。宽甸堡一带粮食稀少,军粮难以满足,这个缘由很说得过去。
五十大板打完,魏四被拖入大堂。张铨于心不忍,示意刘铤说话。刘铤忍住怜惜,喝道:“卢受的书信呢?”
魏四痛苦地指指怀中。
书信被士兵拿给刘铤,他看完后“哈哈”大笑,将书信撕个粉碎,“你回去告诉卢受,我刘大刀和张铨大人会在广宁恭迎他的大驾,与他畅游巫医闾山。”
魏四受棒打不能骑马,刘铤令他的义子刘招孙送到盘山驿附近。“记住没,我们在广宁恭迎那个阉人的大驾。”刘招孙并不知实情,对魏四厉声喝道。
魏四苦笑着回到驿站,向卢受等人将全部经过叙述一遍,吓得卢受面如土色。杨镐和李如柏嘴上厉害,但见刘铤动真格的,吓得也不知如何是好。
“魏四,你说怎么办?”卢受在宫里是精明的,这一出来才知道自己什么主意都没。这很正常,就像你在家里即使黑暗一片,也照样可以行动自如。但到个陌生的地方,恐怕就会碰到这张桌子或者那盏灯。
魏四的话都是为卢受着想,“他们打奴才其实就是给公公您看的,稳妥起见,应该避开广宁,息事宁人为好。”
“只是苦了你!”卢受的关心和疼惜完全是真情表露。
“孩儿觉得也是如此。”阎鸣泰自来到盘山驿后便很少开口,因为他怕犯上次的错误。而这时他觉得应该开口,因为他要显出对这位干爹的关心。
杨镐和李如柏相视一望,也表明态度,“是啊,息事宁人为好。”
卢受“哼”了声,“好吧,暂且放过他俩。这之后的路就让泰儿陪我好了,杨大人、卢大人,你俩去忙自己的事吧。”
泰儿?好亲热。那两人望向阎鸣泰,心里有些不爽。
“哦,魏四他被留在辽东,希望你俩能好好照顾,若有半点闪失,别怪杂家跟你们算账。”卢受嘱咐道。
两拨人拜别后在盘山驿分道而行,杨镐、李如柏返回辽阳,卢受匆匆赶回关内。
好像有个人被忽略了,就是魏四。我们这位辽东净军指挥使刚刚与崔应元道别,趴在驿站的床上,很是开心。疼在屁股上,乐在心里。
尤三妹陪着他,很是心疼,虽然她早就知道内情,早就知道这个结果。
当得知魏四留在辽东后,张铨和刘铤对魏四的佩服又多几分。但不方便去探视,因为那样就显得广宁那场戏太假。
而杨镐却怎么也琢磨不透万历将魏四留在辽东的理由,便问李如柏,“你说皇上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呢?”
“哼,你不提我把这人都忘了。”抬头又问李久,“他还住在北苑吗?”
李久点点头。也没有通知他不住那呀,谁敢去赶。
“杨兄,他不是什么净军指挥使吗?赶紧把他安置了。”李如柏不耐烦地对杨镐道。
杨镐犹豫不已,“妥吗?他可是皇上派来的。”
“你可真傻。”李如柏教训杨镐就像教训儿子,“净军知道是什么吗?有罪的太监被发配去的地方。净军指挥使说明什么?说明皇上对魏四这人厌恶之极。”
杨镐一拍脑门,“不是李兄提醒,我还把他当个神供着呢。”
李如柏稍微停顿下,“我曾派人去打听这人,皇上对此人曾十分宠爱,还给他这个阉人赐婚。咱也做得有分寸点,这万一哪天皇上想起他,又把他召进宫,倒也不好办哪。”
“我与他曾有过一面之缘,他有皇上赐的御扇。”杨镐微微点头,“咱也得多留个心眼。这万一他是皇上按在辽东的……”
“按在辽东的什么?”李如柏不屑一顾,“只要在辽东,他就别想蹦跶。”
“那是,那是,只要李兄在辽东,谁敢蹦跶。”杨镐点头哈腰地恭维,忘记了自己的职位比对方要高。
杨镐在经略署衙正欲派人去寻魏四,谁知魏四主动来到。
“你是说你要进入地方军队?”杨镐心里很高兴,因为免了自己的为难,但面上仍表现得很惊讶。
魏四点点头,“既然我是净军指挥使,自当不辜负皇恩,去军队。整日在辽阳白吃白喝,不能为国出力,实在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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