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了!
这一刻,白景梦像极了那偷鸡不成,反倒被抓的小贼。
想来这剑分明是翎相当宝贝的东西了!
他现在几乎是不敢抬起头来与刚进竹屋的翎对视,脸上一阵躁红。毕竟是自己没经过人同意就给拿来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还妄想拔剑出鞘。
现时被逮个正着,白景梦着实被羞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但碍于此刻无论如何也还是得把东西先捡起来再说,白景梦便是撑着床榻,弯腰费力出手欲要把剑捞上来。
“别动!哥哥!”翎手里端着个银器制碗不方便瞬步而前,便立即出声制止了白景梦的继续动作,“放着吧,我来。”
意料之外的诘问并没有听到,白景梦怔了怔,不过也随即止住了动作。
事实上,有个人来代劳伤势劣劣的他来弯腰拾物,何乐而不为呢。
“对不起。”
然后白景梦慢慢直起身子,低着头瞅了眼翎,遂又快速收回余光,活脱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幼子。
翎笑道,“不碍事,本就是想送给哥哥的。”
他径直坐到床边,低身捡起了榻下的仙剑放回到白景梦床头的枕边。落腰的长发,酥酥地穿过了白景梦搁在床榻边缘的五指之间,顺顺滑滑,彷如瀑布一般。
“哥哥,喝药。”翎坐下,用白玉的勺子在银碗里拌了几下,又鼓足了气放在唇边呼了呼。
白景梦看了看银碗,又瞄了眼翎。
那细长的狐眼和俊挺的鼻梁上都浅浅蒙了一层白色热气,白景梦这才注意到翎又幻化回了二十岁男子模样。
记忆里自己倒下前,他似乎也是这个模样。
都说是妖力如何,妖身就该如何,变来变去大概翎也挺累的,白景梦想着便也没再提及此事。
只是他的目光一直滞留在翎的脸上,不由觉着跟前这个模样的翎姿色倒更是倾国倾城。
难怪不得世人都说狐妖几尽美若天仙。
翎估摸着勺里的汤药该是不烫了,便举着勺子支到了白景梦的嘴前,眉眼一弯,唇角浅勾。
白景梦楞了一下,莞尔。
反正自个儿也是懒得动的类型,便是微微垂首,顺其自然的启口喝下了翎喂给他的汤药。
固然之前再怎么疑虑翎对他的图谋不轨,但能把他从生死边缘拉回命来,也不乏相信一番。
而且,盛药的碗,还是能显毒的银器。
白景梦放心大胆的将一整碗相当苦涩的药汤接过手中一饮及尽。
“翎,这里是哪里?”他将药碗置给翎,提出了想问已久的问题。
“云芳城。”翎把玉碗放到与床头齐高的檀木柜上又回过头。
“我家。”翎又补道。
白景梦哑然:“”
怪不得幻化回了现在的模样,白景梦立即明了。
嗯?不对我不是要问这个来着。
白景梦弦外有意的说:“嗯这个地方和我记忆里有一处特别的像。”
“嗯,照着灵溪谷的书房修建的,觉着好看。”翎应题而答。
想了想,翎又补充道:“哥哥不喜欢?”
翎直言不讳的回答,着实让白景梦懵头雾水,完全忘记了问话的本意,只好跟着翎提出的问题轻笑一回:“这里是翎的家里,我怎好说喜好不喜好?”
翎笑了笑:“等过几日,哥哥伤好了,翎再带哥哥去外走走。”
白景梦道:“嗯。”
“屋外我还烧了些粥,哥哥尝尝?”翎收了收桌上的东西准备起身。
“好。”白景梦莞尔。
他喝了汤药之后又食了些许翎做的流食,想着之后的云芳秘境开启日子紧逼至近,尽管身子骨还未痊愈但也开始忍耐着痛楚打坐调息
唯一的刻苦拼命的念头就是盼着自己能在云芳秘境开启前,身体恢复个七八层。
许久之后,鎏金色的余晖铺散在整个竹林。
风吹草动之间,屋外沙沙声响作伴,悠悠而远致。
翎一袭红衫依靠在白景梦身下的床榻侧方,脑袋就这样搁在白景梦的手边,呆呆望着床上的人度过了整整大半个午后。
望着望着,就在看着白景梦打坐的惬惬姿意之中,不觉间恍恍惚惚地磕上了眼,鼻尖萦绕着白景梦身上的药香味,睡得十分香甜。
然而白景梦从冥想中醒来已经夜幕阑珊,身子骨依旧疼痛难熬,但气息在调理后已经比才醒时分好上了很多。
他微微侧首,看着流入竹屋内的无尽月色中,跟前之人酣然的睡颜。翎那一张完美的皮囊沐浴月光之下,如火衣衫衬出那藏不住的邪魅。
恍如初见于轿中的模样,矜贵而又慵懒,清秀却又肆意张扬。
白景梦托腮,无端望着眼前的男子。
或是因为夜色寂寥,晚风又清,疏朗明月的天光好。
他突然心生好多问题,想要问问跟前的人。
例如。
为何救他?
为何为他劳累?
为何,这么重视予他?
他白景梦可不是傻子,稍作留心也能将一路而来翎心里七八分的情愫猜个大概。
只是他有些不明自个儿的心中,到底是好奇还是妄图与什么争个高低的好胜。
不知晓这些究竟是因情所图,还是因物所图。
白景梦只对这件事,饶有兴趣。
不过思虑归思虑,当他托腮之际的余光再次瞄到枕头边的仙剑时。眼下当然是更好奇的这把几日前才阻止了一场血腥发生的无双剑。
白景梦动作轻蹑地抬起这柄雕花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