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绛微微摇了摇头,不再四处躲避,而是足尖轻点地面、欺身向前,不过眨眼的功夫,便禁锢住了女子握鞭的手。
“放手!”她似是恨极,用力甩了几次手,却丝毫不能摆脱南绛看似瘦弱的手。
“我不会伤害你。”南绛难得放慢了语调,舒缓地安抚道。
女子眼神凶恶,可眼眶湿润,浸得眼珠子折射出琉璃般夺人的光彩。
“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女子似乎冷静了下来,尽管手还在微微颤抖。
“你误会了。”南绛旋开了一抹笑意,将鞭子从女子手里抽了出来,“我只是想拾回方才不小心扔入的灵石。”
南绛微微环视,便发现了躺在地上的灵石,她蹲下捡起,捏在大拇指与食指之间,停在她眼前。
女子看后愣了愣,彷佛病痛难耐,眉头微蹙。女子只好右手扶着心口处,左手用手帕捂着嘴低声咳几下,而后撑着屋子墙面,走到了餐椅前缓缓坐下。
“我不想同你计较了,也没有办法与你计较。”女子垂下眼帘,忍着喉头的瘙痒之意说道,“把鞭子放下,你走吧。”
南绛看她脸上的烦闷难以消解,也就此作罢不再过多言语,打算离开。
可惜,事情一般都讲究一波三折。
她们这一番单方面的斗争耗得时间过久,日头已经升了有四分之一。
屋外小吃店喊卖的声响,人与人之间的交谈杂声,一切都如死水入了河流活了起来。
而对于南绛而言,可以听见门外有脚步逐渐接近是毫不费劲的。
欺负了人家老婆,外面的人发现了定然会勃然大怒吧。
南绛心虚地发颤,有些不敢推门。
推开门后,南绛得到了一个好消息跟一个坏消息。
对于南绛而言,好消息肯定是门外接近的人不是那抢劫犯——听着那有些沉重的步伐声,南绛还以为是不会灵力且身形庞大的人。
然而,神识兴起一探,却发现其灵力深厚。
不知为何他要故意加重脚步,同凡人的步伐一般。
南绛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女子脸色似乎逐渐泛白,眼底犹如深潭,隐着不甘与屈辱,或许还有少许无奈。
须臾,南绛便知道了答案,同时也迎来了第二个坏消息。
‘他’将要被抢去做个男奴。
南绛幽幽瞧了一眼正在全身解数试图激怒女子的男人。
时间倒回。
“潇娘,我这次来只是好心之举。”雨扇被修长的手指摆弄着,而它们的主人懒洋洋地、带着些嘲弄地说道,“我是来提醒你们还有五日。”
“呸!”被称作潇娘的女子性格暴烈,听完当即不顾刚刚还在咳血的身体,猛然站了起来。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潇娘一把拿住桌上的鞭子,走到男子面前,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他说道。
“谁说不是呢。”男子拖着长调回道。
南绛见里头的‘炸、药’时刻可能炸开,波及自己,便成了继衡宁白第二个蹑手蹑脚打算悄然离去的人。
面容似是带着醉意的男子眼尾微微带红,羽扇由三指轻轻握住,直直指向将要踏出门槛的南绛,眼波流转之间竟让人觉得有些妩媚之色。
“站住。”
南绛听罢,离开的动作愈发得快。
真要站住,怕是又要卷入一场麻烦之中了。南绛颇有经验地点了点。
男子见南绛彷佛耳朵失聪了,也没有怒意,只是缓缓地张开了红润地唇瓣。
“定。”
......然后南绛就被定住了。
要不要挣脱开呢?南绛在心里犹豫,正常人应该不会在此处随意就能挣脱开得吧。
“荆子晋,我们的恩怨仇恨涉及到别人,怕是不妥吧。”潇娘握紧了手里的蛇鞭,装作不屑地说道。
“这位小少爷不是别人。”荆子晋心态平和,微微笑了笑,没有回望潇娘,“将来,他与你可是共侍于我的关系。”
南绛心头有些震惊。
“做你的白日梦!”潇娘气急,“不过区区五块灵石,你以为丹田被破就是废人了吗?”
“你就是一个废人啊。”荆子晋终于转了转身,桃花眼里似乎覆着层浅薄的痛惜。
潇娘死死地撺紧拳,瞪大了双眸。
就在此时,忽然有阵强风呼啸而过,南绛只觉腰间一紧,便被一根泛着金光的绳子扯住了往外腾飞。
胃酸都要被勒出来了。又饿又痛,南绛泪眼汪汪。
金绳的速度非常的迅速,几个呼吸过后就到达目的地停了下来。
周围树荫浓密,树叶哗哗得相撞。
衡宁白指尖掐着繁复的法诀,待见到南绛时便换了手势,金绳蓦然消失。
南绛猝不及防地踉跄了一下,很快地稳住了疲惫的身体。
这人也还算是良心未泯懂得挽救一下。
衡宁白把双手拢在袖子里,踱步绕了南绛一圈,上下打量半天,而后站在南绛面前右手掌心向上平举着。
南绛装傻,右手搭了上去,拉着衡宁白便想向树林外走去。
“走,中午了,我们两去面馆吃个午饭。”南绛假装感受不到右手传来巨大的阻力,一味地扯着他说道。
“你以为你左手盖着袖子我就看不到了吗?”铁公鸡衡宁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南绛也没有昧下灵石的意思,只是觉得逗弄他好玩罢了,于是她扮作无辜状,单纯地反问道:“你在说什么呢?”
衡宁白明显不想过多跟南绛纠缠,只是唾弃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