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霓凰没有去接,颜修德也不强迫,只是将那卷轴打开,又随意地扫了一眼。
当初他本是想直接以谋逆之罪废了贺霓凰,和一个臣下是没有权力废除作为君主的太后,是以也就罢了手,将太后幽禁在翊坤宫。
若不是她差了内侍来,颜修德都快将此事给忘记了,毕竟此人留着也没有什么用。
“太皇太后的懿旨说,贺氏谋逆大不敬,贬为奴。”
轻飘飘的一句话从颜修德嘴巴里面说出来,好似不带一点点的重量,和羽毛一样。可落在贺霓凰的耳中却是如千斤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贺霓凰的脸渐渐变得扭曲,她极其愤怒,她怎么能够忍受被人贬成奴仆。
她是贺家的掌上明珠,她是先皇遗孀,她是权倾朝野的太后!
“颜修德!你大胆!你竟敢撺掇太皇太后贬哀家为奴!”贺霓凰猩红了双目,“我叔父是不会放过你的!”
贺霓凰能够稳坐太后的位置,功不可没的还是外戚的力量甚大,其中以骠骑将军贺展延为首,只是……
颜修德微微眯起眼睛来,午后的阳光真好呀,落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他的一双眸子看起来就像星星一般,璀璨。可再仔细一看,却深不见底,充满了算计。
真是一只老狐狸!
“若是贺将军不识时务,你觉得本王还能留着他?”颜修德知人善用,这就是他的手段。
贺霓凰的脸色一变,贺展延什么货色她还是知道的,愚忠!
颜修德道:“只要贺将军一心忠于朝廷,一心忠于赵氏,本王岂会动他分毫?你不会是以为,本王将你除了之后,还留着野草,不斩尽杀绝吧?”
言下之意再明确再明确不过了,野草,早就斩尽杀绝了,她的亲信只怕也全都完了。
太后的时代已经不复存在,接下来大赵皇朝是摄政王的时代,权倾天下。
“哀家生来尊贵,颜修德,你竟然……”
“贺氏,哀家二字不该你用。”颜修德背过身去,淡漠一笑。
自从这个女人为了权势入宫之后,他们之间就什么都没有了。
情爱,早就一点点地被消磨光了。
若不是念在旧情上,他早就对她动手了,她岂能这般完好无缺地在翊坤宫享清福。当然,在颜修德的眼里,百无聊赖就是享清福,可在贺霓凰的心里,少了权谋,少了争斗,那还真的是生不如死。
她自小在家中就没有人敢和她争,当初欲和颜修德成其好事也是看中了其家中底蕴,再后来有了机会去更高的平台,她自然不会放过,哪知走着走着却是走到了头。
“颜修德,我杀了你!”
贺霓凰也是被逼急了,一点儿都不用脑袋地就拿起太师椅旁放着的紫砂壶朝着颜修德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颜修德倏地一转身,只是眼神一凛,那紫砂壶就被武力给禁止在了半空之中。
颜修德微微眯起眼睛来,一瞬不瞬地盯着贺霓凰,十分危险!
贺霓凰吓得往后挪了好几步,然后警惕地看着他,然而……
颜修德却是倏的将武力收住,那紫砂壶硬生生地砸到了他的额头,血珠子便是滚落了下来。
“你……”贺霓凰完全捉摸不透颜修德是什么心思,却是呆呆地看着他,最后瘫坐在地上。
地板很凉,她的心更凉。
颜修德伸出手来轻轻地抹了抹额头,额上一片湿润,伤口并不大,甚至连疤痕都不可能留下,可在他俊美的脸上,这伤看起来倒是突兀了。
“你一直觉得我亏欠你的,这下还了。”
颜修德的话让贺霓凰心里一冷,她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她要的是他亲手杀了她,一辈子心里都有她,而不是现在这样……
他们两清了!
谁要和他两清了!
颜修德背过身去,他的冷漠早就是对贺霓凰最大的报复了,他不闻不见,只是将她当成陌生人,宛如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在她的心窝上,连呼吸都会感觉到疼痛。
“颜修德!你个王八蛋!”贺霓凰的声音终究是淹没在高墙黄瓦之中。
她在这儿不会太久,会有人带她去该去的地方。
颜修德额上的血珠子一滴滴地滚落,伤口并不深,也不长,所以吹了几下风也就干了,快要结疤了。走到皇宫门外的时候,惊羽见颜修德额上的伤都吓了一大跳,正要说什么,颜修德却径自上了马车,惊羽也不好多问。
怎么个情况,难不成皇宫还有高手,能够击中主子的额头?
这可不得了,得派人查查。
惊羽正这样想着,却还是将马车驾得飞快,却是在一家药铺停了下来。
颜修德以为到了,一掀车帘却是看到药铺,登时皱眉:“你来这儿做什么?”
“王爷不瞧瞧伤么?”
“本王若是要瞧伤,放着那么多的御医不瞧,来这儿?”颜修德脸色一沉,将马车帘子给摔开,又坐了回去。
惊羽纳闷地看着还一荡一荡的车帘子,主子今日是怎么了?
驾车回了府,惊羽赶紧下了车,颜修德也下了马车。
门外的府兵见其模样都是面面相觑,上朝怎么弄伤了,可谁都不敢多言半分。
颜修德往里面走,却是瞬间定住脚步,那一幕刺得他眼睛生疼。
“王爷,王爷!”
惊羽的声音惊得李琦涵和青商下意识地就朝这边看了过来,却是看到倒在惊羽身上的颜修德……
颜修德的身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