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心中还是有不解之处,所以继续问道:“但是听老太师刚才所言,当年事发之时,泰安王李之乾年纪尚小,极有可能并不知道知道其中内情。况且先皇也不会让他知道真像,而后来就如太师所言,众人对白家之事基本都是三缄其口,无人提起,谁又会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告诉泰安王这等血海深仇?”
吴德彰说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成祖二十八年白家势力庞大,鼎盛一时,战神白起更是手握重兵,门生故吏遍布大江南北,东窗事发之后,朝廷虽然倾力围剿,但仍然是有几只漏网之鱼。其中,当年年仅十六岁、白起门下最为得意的弟子王诩便活了下来,二十五年来他忍辱负重,隐姓埋名,流落江湖。虽然我很早便有所怀疑,但也是近几年才方才确认,他如今化名为王禅老祖,江湖人又称为‘鬼谷子’。”
“‘鬼谷子’?”柳城似乎并未听过此名。
吴德彰点头称是,又接着说道:“此人深得白起真传,用兵出神入化,不过他从未亲自上过战场,又刻意隐藏身份,所以名声相对不显,你没听过并不稀奇。但是他这些年来收的几个徒弟,却无一不是朝廷中的功勋大将。你猜猜都有谁?”
吴德彰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柳城自然能想到周荣禄定然是师承这位‘鬼谷子’,于是回答道:“十年前,周荣禄横空出世,深得泰安王李之乾的信任,年仅二十岁便统帅十万重兵。而他更是方一领兵便大显神威,一举肃清了南朝东南沿海一带长达十余年的匪患,名噪一时,想来他这一身本事应该就出自那位‘鬼谷子’了?”
“没错,而李之乾对周荣禄如此信任,应该也是因为‘鬼谷子’的缘故。所以我推断,王诩现在多半已经在李之乾麾下了,并且已将当年的真像告知。”
柳城又说道:“这确实可以说明泰安王李之乾定会起兵造反,为了白家洗雪冤屈。但我还是不明白,那周荣禄为何要杀陈平呢?难道就是怕了陈平?怕了陈家军?怕将来有朝一日沙场对决他不是陈平的对手?”
吴德彰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陈平虽然自幼出生军旅,沙场经验丰富,陈家军也是百战之兵,多年处于南北之争的最前线,自是要比中原腹地养尊处优多年的地方藩王军队厉害许多。要说周荣禄怕了陈平与陈家军,确实有几分可能,但要说战神白起的徒弟怕了乳臭未干的陈平,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而要是没有李之乾或是王诩的命令,你真以为他周荣禄有那么大胆子敢在天子脚下刺杀朝廷的三品将军、从二品兵部侍郎?”
“的确,他还没那么大胆子。但是李之乾或是王诩又为何要杀陈平呢?”
吴德彰极其简洁的回答道:“为的就是兵部尚书之位。”
柳城还是想不明白其中关系,又问道:“老太师,我知道他们想刺杀陈平,借机嫁祸于我,一石二鸟。不过即使杀了陈平,又成功将我拉下了马,那这兵部尚书之位,怎么看都已经是刘文杰的囊中之物了,与他周荣禄又有什么干系?”
“那如果刘文杰的师父也是‘鬼谷子’呢?”
柳城听到此话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了,不过心中也完全明白了周荣禄的用意,自己在兵部尚书位上不会干扰泰安王的大事,何况兵部里还有一个他们的自己人刘文杰?不过陈平的到来却是打破当前的这种局势,陈家军那边近年来与朝廷好的已经快穿一条裤子了,定然不会跟五大藩王统一战线,将来必定会坏事,所以只好先下手为强,在朝廷与陈平都毫无防备的前提下动手杀了他。
柳城好不容易想明白了这其中的所有关节,长出一口气,说了一声:“原来如此。真没想到与我同朝为官、朝夕相处的副手竟是泰安王的人。”
吴德彰依旧是鄙视的说道:“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柳城点头哈腰,连忙说道:“老太师教训的是。若没有您老人家坐镇京师,姐姐也不会放心让我在朝为官的。”
吴德彰没有继续理会柳城,转而说道:“至于陈平之事,你也没必要担心。第一,陈平今夜应该死不了,我早已经派人在那边盯着;第二,即使陈平真死了,你也不用担心你的人头,张昭政留着你还有大用途呢!”
柳城听完又尴尬起来,因为吴德彰刚才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挺清楚了,每个字也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这些字连在一起组成一句话,这句话中的两个意思他却是一个也不明白。
吴德彰这只老狐狸眼花心亮,自然看出来柳城根本没听懂刚才自己的意思,他虽然懒得解释,却也怕柳城会错了意办错了事,所以这才耐着性子解释道:“陈平此人,现在可万万死不得。就你个傻小子,自作聪明,善做主张,还想着杀了陈平?险些坏了老夫的大事!幸好我猜到陈平进京你可能按耐不住,早有防备,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老太师,陈家军早就已经站在朝廷一边了,早晚是我们的心腹大患,我也想趁早除去,以绝后患,有何不妥?”
谁知此时吴德彰却反问道:“你为何说陈家军已经和朝廷一伙了?”
“两年前的军改,要不是陈天侯率领陈家军大力支持朝廷,怎么会进行的一帆风顺?而军改后,朝廷对陈家军也是待遇优渥,陈家军更是恪尽职守,忠心报国,天下皆知,这还能有假么?”
“那若是陈天侯死于朝廷之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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