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阑虽是说着这番话,但面上却是止不住溢出森冷的笑意来。
真是有趣啊。
“比三局,我们二人在字条上写下丹朱的名字,三局,谁先赢下两局,便是谁赢,如何?”玉阑道,随后又朝守在一旁的巫侍道,“快去给我去取纸笔来!”
江意点了点头道:“好,不过我不会写字。”
“真麻烦。”玉阑抱怨一声,“你们谁会写字的,帮她写。”
“我!”玉阑的声音刚落下,随即便有人从人群里头喊出声来。江意没有抬眼,听声音便知道是谁。
——人群中走出来的,是荀云衣。
“巫督,我来帮她写。”荀云衣上前来,谄媚的朝玉阑一礼。
玉阑随意的瞥了她一眼,便道:“那便你了。”
荀云衣一礼,面上带着笑容。
江意没有说话,只是远远瞧着那块石头。
巫侍很快的拿来了纸笔,玉阑拿过,又给巫侍使了个眼色,随即,巫氏便将纸和笔呈给可荀云衣。
“我给你半刻钟时间。”玉阑撂下话来,随后便拿过纸笔,将自己的答案写在了上头。
荀云衣看向江意,故作温声道:“你若是心中有了答案,便告诉我。”
“你凑耳过来。”江意轻道。
荀云衣自是凑了过去。
“绾朱。”江意轻轻吐出二字。
荀云衣一笑,这丹朱矿中绾朱最多,这小姑娘猜绾朱也不稀奇,十个丹朱中九个是绾朱,接连猜三次,自然也是绾朱的几率最大。
荀云衣这般想着,落笔时却写下赤朱二字。江意视线略略扫过那张纸,神情平静,没有说些什么。
黄毛丫头果真不识字,荀云衣笑意更甚,将纸张叠了起来。
“巫督。”荀云衣将纸收到手里头,递至玉阑跟前。
玉阑却没有接过,只是将自己手中的字条抛到荀云衣手里头道:“待会你来念。”紧接着,又朝几个少年吩咐道,“你们几个,去把那块石头凿开。”
少年们自是不敢怠慢,三两下便凿开石块,石块中的丹朱嵌在里头,被凿开的部分碎裂开来,几颗破损的丹朱落在了地上。
是绾朱。
王恒十七紧张的朝江意这处看来。
荀云衣不急不缓的展开纸张来,对着众人扬声道:“巫督写的是,绾朱。”
她顿了顿,又道:“阿意写的是——赤朱。”
话语落下,十七和王恒的脸色皆是一沉。输了一局了。
可江意却只是勾了勾唇。
果然。这个姑娘,当真不聪明。
“小姑娘倒是胆大。”玉阑看向江意,“你是铁了心想输给我?”
赤朱,在这丹朱矿中数千颗丹朱中也难出现一颗。这小姑娘来这丹朱矿这些时日,怎么可能连这道理都不知道?
真有趣。
“这一局,是我输了。”江意颔首,“请巫督继续。”
荀云衣却有些惊讶,她倒是没有想到江意甚至不会为自己申辩一句,只是转念一想,这小丫头许是知道自己出口争辩也没有任何作用,便忍气吞声了。
忍气吞声便好,她倒要看看,这个小姑娘最后是怎么死的。
夏桐走了,王恒和十七自身难保,看谁可以护着你!先前教她这般难堪,这个仇,她可还没报呢。
“呵。”见江意这般坦然玉阑也不再说什么,抬手唤少年又搬了块石头来。
荀云衣含笑看向江意,无论江意猜了什么,即便是猜对了,可这笔在她手中,她要写什么便是写什么。
即便是江意到巫督前头揭发她,她也可以说只是因为江意自己不愿输所寻的借口罢了。
“这次你想写什么?还是赤朱?”江意言笑自若,毫不在意方才荀云衣的所作所为。
只是荀云衣见了她这幅神情,心中怒意更甚,这丫头和夏桐一样令人讨厌。
她拿过纸来,大笔一挥便在上头写下彤朱二字。
连句软话都不肯说?这么想死,她便让她死。
“写好了么?”早已经写好的玉阑催促道。
“好了。”出声的却是江意,她含笑看着荀云衣。
戏弄?嘲讽?荀云衣面上也以笑应对,心底却早已炸成一锅,夏桐尚在她面前低头服小,这区区一个小丫头怎么敢这么猖狂。
“赤朱。”玉阑摊开自己的手心的纸张朝向江意这边,虽是这赤朱的可能性少之又少,但是方才那小姑娘那‘赤朱’的答案倒是让他动了几分心思。
有趣,那么他也来一次荒唐的答案便是,权当让这个小姑娘一回。
她输定了!
“彤朱。”荀云衣展开了自己手心的纸张。
众人哗然。赤朱本就已算上稀少,彤朱几近无人瞧见过。这个小姑娘,是不要命了么?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石头那儿去了,几个少年得了玉阑的眼色,便立刻上前将石块凿开。
咚咚哐哐的敲击声不断作响,一下一下,好似敲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最后一个敲凿声落下,开凿石头的少年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什么?”玉阑出声询问,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笑容。
几个少年扑通一声跪下,口中支支吾吾道,“是……是……彤朱。”
玉阑面色一变,在场的众人也是纷纷露出了错愕的神情。他推过那几个少年,走到石块前头查看。一块极小的彤朱镶嵌巨大的石面上,散发着剔透的光泽。
手中的朱笔被折断,玉阑朝江意这处看来,面色极是阴沉。荀云衣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