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挂天空,今天的气温暖和了许多,凌柔在游戏结束后,就骑上了驴,倒是没有热出汗来,只是容易口喝。一路喝了好几次,就担心在晚上找到水源前把水喝光了。

等转过一个路口,看到前方几百米处,挂着一个大大的茶字招牌的棚子时,萎靡的精神为之一震,总算可以吃点别的吃食了。

聂琝自然也看到了,转身看凌柔一眼,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事不觉间就翻篇了。

离茶棚越近,就看见有热气从锅灶里飘了出来,带着点肉沫的香气。茶棚里摆了七八张桌子,坐着许多人。看衣着打扮,有商人,有书生,有农夫。有独自一人的,也有结伴而行的,都在这里歇脚。

两人找了个空桌坐下,要了壶热茶,点了两碗肉面。

耳边传来邻坐的谈话声。

“你听说了么,前些日子,金蛟寨被虎威将军崔源峰引蛇出洞剿灭了。”

“那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茶摊老板倒了两碗茶上来。凌柔喝了口,有味道就是比白开水好多了。

聂琝闻言,端碗的茶顿了顿,接着喝。原来是他的手笔么?

“那晋江水路不就畅通了么?那往后走货可就轻松许多了。”

“是啊,虎威将军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不过,我听说,这次剿匪也死了好多无辜百姓呢?”

“一将功成万骨枯,在所难免的嘛。”

两碗肉面端了上来,凌柔开吃。

聂琝抬头看了凌柔一眼,发现她没什么反应。她应该是没反应过来,他们说的就是那晚他们遇到的水贼吧。低头开始吃面。

“不是听说金蛟寨周边的村子都通贼么,每次剿匪都通风报信,这次水贼怎么被彻底剿灭了?”

“听说,是先派了官差去周边几个村子,将老人小孩分作一处,家里只有一口的人也归在一处,官差看守着这些人,然后,对村民说,‘虎威将军打算剿匪,让村民平时怎样还是怎样,不能让水贼产生疑心。如果有人通风报信,让他想想在村里的亲人。若事有泄露,全村鸡犬不留,会割了他们的首级当成匪级。’这将军把有亲人在村的、没亲人在村的都算计到了,没人敢冒险前去报信啊。这不,水贼全被捉了。”

“那若是事真的泄露了,虎威将军真的会屠村?”

“这个谁说得准,虎威将军的威民可是能止小儿啼哭的,谁敢拿全村人的命赌啊。”

“听说,虎威将军还派人装成商人,运了好大几艘的石头当货物来诱敌呢?这手段,高明啊!”

“听说几十里外的晋江边上,血把江都染红了的。”

……

前几天,水贼,大船,晋江。几个词连在一起,凌柔听懂了,他们是在谈那晚的事。

凌柔怔怔的听完,抬眼看聂琝,想确认她所想的对不对。

结果发现,聂琝的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

“你早知道?”

“我在河里时,听到水贼喊大船上全是石头了。”

“所以,……我们这些民船的存在,只是为了让水贼不起疑?”

聂琝点头。曾经儿时曾一起玩过的伙伴,已经成为威风凛凛的人物了。不过,他不是最喜欢用堂堂正正的计谋,什么时候也开始用这些阴谋诡计了?

许多年不见,他也变了吧。

凌柔低下头,眼眶红了,低头继续吃起了面,这会吃起来,觉得这面的味道还不如之前馍馍的口感。

侠女之前听到水贼被捉了还很高兴,听到威胁村民,很是不平,但在知道是通贼的,就有些恨其不争。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做才对。再听到凌柔的话,就只剩下愤怒了,她们那有什么错,要被这样对待。

凌柔却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个经典的两难问题:如果杀一人可救百人,杀还是不杀?

对这个问题,凌柔看过很多不同的看法:有的人说,人命从来不应该按数量来算,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不可剥夺。有的人说,看要杀的那个人,是好人坏人,要是坏人,肯定杀啊。也有的人说,要是那个是伟人,那么,肯定是宁可死百人嘛。

还有的人说,具体事情,具体分析,这个问题给的条件不足,没回答的必要嘛,还庆幸她不用选择。

更有人说,是谁给了你们选择的权利,不身处当时的环境,都是空谈。

凌柔当时看过也就忘记了,因为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没成想,当她被当成诱饵,变相的成为那一个人的时候,是那么的愤怒,那么的无助。

看到聂琝若无其事的脸,就想问问他:“若杀一人可救百人,你是杀还是不杀?”

聂琝抬头看了凌柔一眼,放在筷子。道:“有这样一个故事,‘甲乙两人在森林里,遇到了一只大老虎。甲就赶紧从背后取下一双更轻便的鞋换上。乙急死了,骂道:“你干嘛呢,再换鞋也跑不过老虎啊!”甲说:“我只要跑得比你快就好了。” ’若你是甲,你会把鞋给乙吗?”

聂琝根本没等凌柔的回答,接着道:“在生存面前,都是各凭本事。那一人若有本事,就不会把命交给别人定,一人杀了那百人又如何?没听说过,杀一人为贼,杀十人为寇,杀万人为侯吗。若没本事,生存面前,被杀亦别怨天尤人。活着从来都不容易,哪那么多为什么?该不该?只有能不能。”

歪理,侠女心想,若是她,肯定会把鞋让给乙的。而且,她才不怕老虎呢,直接杀了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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