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师徒夫妻二人回了房中,花千骨自墟鼎中取出一颗乌黑的珠子,道:“师父,这是方才那化蛇夫妇送给我的,说是能炼化一切仙泽灵气、妖力魔功以为己用,是我们精灵小妖修炼的至宝呢。”
白子画接过那珠子,仔细端详了半晌,道:“原来这便是传说中的溶弥珠,为师也是第一次得见。怪不得那化蛇本是灵力低微的妖兽,如今这夫妇却能修炼到如此境地,看来定是有这溶弥珠为大助力。小骨,那化蛇夫妇将此珠送与你,当真是天大的人情啊。”
花千骨道:“那雌化蛇与我特别投缘,又说是为了感谢师父今次助方壶修复仙脉以减他们的罪孽呢,小骨只好却之不恭了。”
白子画沉吟道:“小骨,有了这颗溶弥珠,你便可不惧长留仙泽了,今后修炼亦可事半功倍。”
花千骨默然片刻,道:“师父,适才我与那雌化蛇谈了许久,小骨已经想通了。既然当年做了那样毁天灭地的选择,既然已经倾尽全力弥补了自己的过错,小骨便该放下前尘,为了自己、为了师父更好的活着,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便随他去吧!”
白子画叹了口气,道:“小骨,其实该放下心结不止你一人,为师也该如此。”
花千骨又道:“师父放心,待咱们回归长留之后,小骨一定好好修炼,早日成为堪配长留尊上的贤妻,不让师父为小骨操心!”
白子画伸臂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师父知道。等方壶之事了结,师父便带你回长留。”
花千骨点了点头,道:“师父身为现今六界唯一的神,理应回归长留、坐镇仙界才是,怎能总腻在小骨身边卿卿我我?!师伯和师叔这些年来苦苦支撑长留、支撑仙界,已是不易,小骨又怎能为了一己之私拖累了师父?而且回了长留之后,小骨就能与幽若、糖宝等一众朋友常常见面,就不用每天都粘着师父啦!”
白子画苦笑道:“听小骨这意思,似乎回长留后便要逼夫勤力、迫夫上进了?”
花千骨道:“小骨亦知作为六界唯一的神,没有选择、没有退路,或许不能依照本心自在的活着,但小骨愿意一直陪在师父身边,让师父安心、为师父解忧。”
轻柔的吻印在了她唇上,像和畅的春风一般温暖了她忐忑的心。这怀抱、这气息让她如此贪恋,只要有他在,无论天堂地狱,无论身在何处,她都甘之如饴。
萦绕在她身畔的桃花香使他深深沉醉,这茫茫天下、偌大的六界,唯有眼前的人儿是他心之所向、心之所安,她所要的简单的幸福、单纯的快乐都是值得他为之追寻的。绝怜高处多风雨,莫道琼楼最上层,他又何曾不知?!但这担了千年的六界重责,又何曾是他能放下、又舍得放下的?!
转眼间又过了两日,墨徽出了关,便召集方壶长老依律处置了那化蛇夫妇,判了雌雄二化蛇化身方壶守护灵兽,镇守方壶百年。
于是,那化蛇夫妇受了符篆,蜕去人身,化为原形,盘踞海底,守护方壶去了。
花千骨得了这消息,叹道:“唉,此后百年间那化蛇夫妇便要困在这方壶海底了。”
白子画慰道:“这也是他们该领受的刑罚,待百年之后,这夫妇二人便可得自由了,且如今方壶海底灵力充沛,这二人若能勤力主持,必成正果。”
花千骨道:“也只能如此了,只望这许多年的清修能助这夫妇二人得成大道。”
白子画又道:“如今方壶大事已了,咱们也该作辞离开了。”
花千骨点头道:“好,那风狸母子也陪了我这许多天,今日便让它们回归山林吧。”
顿了一顿,又道:“师父,择日不如撞日,明日咱们便回长留吧。”
白子画点了点头,道:“好,为师这就传信给你师伯。”
说罢,夫妻二人携了风狸母子,同御横霜,来至方壶仙山一处林中,花千骨爱怜地抚了抚那风狸幼兽,轻轻将风狸母子放下,挥手道:“去吧,记得别再让人抓住啦!”
那风狸母子向她“吱吱”叫了两声,反身向林中而去。
待得风狸母子已不见了踪影,花千骨叹了口气,依在白子画怀中,道:“师父,这风狸虽只是兽类,但却极通人性,小骨很是喜欢呢。”
白子画却并不答言,只冷哼了一声,拉她上了横霜,御剑回返方壶别院。
两人立于横霜之上,穿云度雾,白子画面沉似水,花千骨奇道:“师父,你不高兴吗?哦,对了,师父,你好像一直都不太喜欢那风狸幼兽啊。为什么啊?”
白子画别过了脸,没有回答。
花千骨扯着他的袍角,晃了两晃,依旧追问道:“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师父为什么不喜欢那风狸呢?”
被她逼问得紧了,白子画总算惜字如金地答了一句:“它是只雄兽。”
“啊?!”花千骨蹙眉了半晌,终于想清楚了其中关窍,一张俏脸涨成紫红色,捧着肚子笑得直打跌,断断续续地道:“师…师父,你在吃醋,对…对不对?!哈哈哈,你竟…竟然吃一只灵兽的醋,哈哈哈!”
白子画被她笑得尴尬十分,只得伸臂扶正了她的腰身,沉声道:“站好!”
花千骨不依不饶地道:“怪不得师父不许那风狸与我们同榻呢,原来如此啊!”
白子画俊脸微窘,大手按在她肩上,沉声又道:“站好,莫要跌下去了!”
花千骨大眼一转,复又笑道:“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