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我遇到了刘仁轨这个夯货,他一见面怎么说,他对我说,你们杨家有福气了,居然让天家看重,可是不能太娇惯啊。”
“他有什么资格评议我们杨家,”杨夫人抱怨了一句,忽然停下。唐朝以武立国,重武轻文,一班名将,程知节、苏定方与李绩先后死去,薛仁贵大川大败,只剩下裴行俭与刘仁轨两个瑰宝,即使是裴行俭,还没刘仁轨战功赫赫。
如果刘仁轨真撒泼,不要说许敬宗,就是皇上与皇后,也要避让三分。
“你们有什么想法,莫要以为别人是傻子,敏儿不乐意这门亲事,许多外人都瞧了出来。如果传到皇上耳朵里,我们杨家等着倒霉吧。”
“但,但他为什么要那样说?”
“我当时也这样问的。这个老夯货就说了,知道大非川之败吧?我说知道啊。老夯货又说了,自从大非川大败后,朝廷文武百官众说纷云,可就没有一个人能赶得上皇太子的见解。我就问了,太子说了什么见解。他没有回答,只是叹息,内秀啊内秀,刘某从来都没有想到皇太子智谋如此。当真是我们大唐洪福长存啊。以后又有一个文武双全的太宗陛下,出现在我们大唐了。以后谁要不相信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老子就与谁急。”
这一说,杨夫人与杨思俭的儿子右卫将军承祐都感到好奇了。连号淘大哭的杨敏声音也低了下来,偷偷从手指缝里看着老爹。
杨夫人问道:“那么太子倒底说了什么,让这个老泼货交口称赞。”
“我也问过,他就是不答。但这个不管了,总之,太子远不是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这个老夯货眼高绝顶,如果不是说了让他佩服万分的事,绝不会如此。这个也不需要管。我只想与你们说一件事。这门亲事,我们能不能退掉?”
虽然不情愿,杨夫人也只能摇摇头。
“既然不能退掉,太子本来名声日浓,许敬宗是他的少师,现在又得到了这个老夯货交口称赞,那么以后得承大宝时,这个老夯货会不会鼎力支持?谁还能撼动太子的地位?那么敏儿不是太子妃,是什么,你们明不明白?这对我们杨家有好有坏。如果是好事,我们杨家就能重现隋朝时的荣光,如果变成了坏事,后果比不联亲更重。”
皇后也是能废的。一旦废后,娘家人牵连更广,历史上类似的事情不知发生了多少。
“敏儿啊,一个能让这个老夯货交口称赞不绝的人,就不是皇太子,也能配上你了。你明天与你哥哥一道,看望一下太子的病情吧。好歹你们真算起来,也是表兄妹。”
赏人的本领,当朝百官当中当论裴行俭第一,不过能让刘仁轨看重,还看得极重,同样不是非凡之辈。他更不会是一个拍太子马屁的大臣,就连李治与武则天,他也不会去拍马屁。李弘还值得他却拍这个马屁?污了名声!
杨夫人的脸色渐渐沉重了。
………………………………
外面的雨声渐渐停了下来,夜色很安静,一场春雨过后,室内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卷在被子里面,让人觉得很温暖。
这正是入睡的好天气。
杨思俭夫妻俩却没有睡着,杨思俭郁闷地坐了起来,说道:“夫人哪,我怎么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大郎,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敏儿才十五岁,她还小,不懂事。她不是已经答应,明天到东宫去探望太子吗?”
“我正是担心她啊。天威难测,那一年父亲出事时,我才九岁,老二思约更小,老三思礼刚才出世。就因为炀帝将父亲喊过去,训斥了一顿,父亲只能用自杀,保全我们一家。母亲大人都哭晕过去了。哭完了,还不敢有半句怨言,一边让大伯向炀帝求情,一边将家产典当,通达门路。连京城的一名小吏过来,都要笑脸相迎,然后晚上抱着我们弟兄三人再次痛哭不止。熬啊熬,没有多少年,郁郁寡欢过世了。我们杨家能熬到今天,不容易啊。我们不是太原王家,不是李家、崔家、郑家、卢家,一倒就全部倒了。天威有多重,看看褚家、长孙家现在的下场。我家能不能与他们家族相比?”
“放心吧,大郎,敏儿虽然小,也不是真不明白事理。谁曾想到太子深藏不露,你以前不同样,对这门亲事不大满意吗?”
“就是不满意,我也不象你们,放在嘴脸上。明天敏儿去的时候,嘱咐承祐看好她,不能让她在东宫中放肆。”
“我知道了。你明天还要上早朝呢。”
“不行,你明天到永泰寺烧一柱香。”
“大郎,你不是不信这个吗?”
“什么信不信,求个心安。”杨思俭说完了,重新躺下,可是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直到街上传来三更梆子声,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
“起来了殿下。”碧儿喊道。
“让我再睡一会儿吧,”李威将绒被往怀里夹了夹。
碧儿好气又好笑地一把将被子揭开,李威这才睁开眼睛,立即跳起来,早晨嘛,生理活动,正常地来了一个晨勃,但立即反应过来了,这不是在前世,自己已经在大唐的东宫了,自己这具身体,还有什么没有让这个小萝莉看过的?
“殿下,奴婢能不能说一句话。”
“说啊,”李威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道。在这个东宫里面,人很多,可除了这个丫头外,与他人的话加起来不到一百句。当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