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筝好似没有听到皇帝的话一般,继续沉思,许久后方道……
“平王爷杀徐宰辅大抵有三个原因,一,徐宰辅真得知了他的一些令人发指的旧隐情,二,因某种因素的遮盖,平王爷误以为徐宰辅得知了他的旧隐情。
三,用人三分疑,平王爷的隐私毕竟太惨无人道,哪怕徐宰辅再怎么对他表示信誓旦旦,忠心耿耿,他也不可能全信,因为徐宰辅跟淮阴王陆锷的关系,渊源太不一般了。
所以,以防隐私公诸于世,令自己受万人唾骂,民心尽失,死无葬身之地,不管徐宰辅是真知情还是……他的消失已经注定,只不过是早一时晚一时而已。
而,韩莲湖,筝儿无论如何也不敢单方面的认为,是平王府的人办事不力杀错了人”。
“什么意思?”,皇帝轻声问道。
陆筝一扬眉,“韩莲湖原本便有问题,或许他的问题带给平王爷的威胁不亚于,甚至是大过宇文相”。
…………
见三人都琢磨不语,陆筝又道,“这或许是唯一的解释……父皇请想,据傅将军回报,徐宰辅在悬壶堂只接触过韩莲湖一人,如果韩莲湖是无辜之人,是为错杀,那么平王爷杀掉他之后,又哪来的理由再接着追杀徐宰辅呢?”。
“对呀!”,听闻陆筝公主对韩莲湖的这般解释,一边的皇帝这时才恍然大悟,微微点了点头,心忖道,“筝儿果然有些心思,朕或许能放些心了”。
“嗯!公主分析的极对,老奴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呢?”。
陆筝呵呵一笑道,“公公谬赞了,这也只是推测,不可尽信”。
“那我们究竟该如何应对圆明湖事件呢?”,与其说皇帝是个急性子,还不如说,他与平王爷此刻都已是惊弓之鸟。
陆筝忙道,“虽然推测不能算作属实,但也不是完全没根据,所以我建议傅将军……”。
突然,傅星芒一弯腰抱拳道,“建议不敢当,公主只管吩咐末将就是”。
陆筝月牙眼一忽闪,“好,好,那我便差傅将军在徐宰辅想要见驾的时候,想尽一切办法拦住他”。
“为何?”,傅星芒道。
不待陆筝回话,皇帝已挥挥手道……
“将军莫要急躁,筝儿的意思,朕或许已经明白一些,朕来问将军,平王爷作为新生之储君,最怕的是什么?”。
傅星芒转转眼珠,皇帝不觉一笑,“这种简单至极的问题,将军也要思索上许久吗?”。
傅星芒脸一红,“皇上莫要见笑,末将打小便是脑袋迟钝,恐怕上进不了了”。
闻言,陆筝微微一笑,替他接过皇帝的话,“平王爷作为储君,最大的担心,便是发生一些损害他名誉的事情,危机到他的继位”。
“一两金子一贴药就是一颗威力十足的闷雷,平王爷无论如何也不敢任其爆炸,一旦爆炸,失去继位权是小,严重的是将炸得他粉身碎骨”,皇帝也接道。
“所以,不管徐宰辅是否掌握了平王爷的隐晦,平王爷都将抱着宁错杀一万,不放一人的态度去对待”。
错杀一万,不放一人,犹如箴言一般的八个字入得耳内,皇帝是即窃喜又有点不舍,窃喜的是,一向英明睿智,自己久久,苦苦寻不到把柄拿下的徐忧民,竟然机缘巧合,鬼使神差地成为了平王爷的眼中钉。
他一成为平王爷的眼中钉,自己或许就不用再苦巴巴的去麻烦李时苑了,至此,奈何桥头便可安心的喝那孟婆汤了,看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句话一点都没说错。
而不舍的是,两人虽为君臣,日常里行事作风,为人理念也有颇多不合,但徐忧民到底是他多年的生死兄弟,期间还是有许多情份存在的。
所以,皇帝的情绪瞬间转了低落,“只要徐宰辅接触到朕,平王爷立即就会狗急跳墙,铤而走险,策划逼宫,……逼宫?”。
这个瞬间,皇帝又开始紧张,惶恐起来……
“筝儿,朕思来想去,你与傅将军还是即刻出宫为妙,只要你远离了宫廷,朕……朕也就可以任由那平王爷随时随地的逼宫了”,皇帝边说边拿眼角瞟陆筝公主,“反正朕已是将死之人,含恨便含恨了”。
“父皇,您千万不要这么说,也不要担心,相信有傅将军在身边,偌大的皇宫无论哪里徐宰辅都是见不到您的,徐宰辅见不到您,平王爷便一辈子不会逼宫”。
“你此话有些道理,但徐宰辅是有名的铁脖子,他要见朕傅将军也拦不住啊!” 。
“傅将军是拦不住,但平王爷能拦得住啊!只要发现徐宰辅有单独见驾的迹象,傅将军便将消息放风到铁卫营”。
“公主言之有理”,和公公瘪嘴笑道,“平王爷应该比谁都要怕徐宰辅面圣”。
“嗯!”,皇帝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铁卫营无孔不入,有他们帮忙朕也算是安心了”。
“父皇尽管放心”,陆筝道,“这步棋只是针对徐宰辅脑子糊涂的时候,如果他清醒,筝儿相信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他会将一两金子一贴药烂在肚子里”。
“筝儿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指徐宰辅……,到现在你还……”,只一句话的事儿和颜悦色的皇帝又变得盛怒异常。
“父皇先别急,可否听筝儿说完?”。
皇帝抿紧嘴,最后狠狠一甩袖袍,“说,快说,朕要看看你到底在怎么想?”。
“筝儿说的是,徐宰辅要保护的是陆氏家族,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