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仟压住童家国,将眼睛转向戏柠舟,写满了难以掩藏的震惊。
戏柠舟完全顾不上梁仟和那个被他桎梏的杀人犯,从胸腔内挤出的窒息使他弯起身子猛然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戏柠舟几乎要将自己蜷曲到地上,他瘦到连运动服都撑不满的身躯格外脆弱。
“咳咳咳……”戏柠舟用手捂住嘴,以梁仟看不见的角度拿出那个藏在衣兜里的白色药**子,抖落里面的药片,借着手放入口中。
“你……”梁仟话还未说满,身下的人趁着空隙再次武动他手里暗藏的另一把匕首,梁仟眯起眼睛将童家国的手腕压住猛然一折。
“啊——”能活生生折断一个人的手腕,可见力度非人。童家国整个人的表情都扭曲了,他的双手被抓住,只有身体还拖在地上。
咳嗽声忽然停止了,戏柠舟缓慢地站起来,尝试让空气进入肺部再吐纳出来。他冷漠地看了一眼那条死去的狗,嘴角噙笑。
梁仟没有再开口,他的余光看着那个少年,深邃的眼神恍若漩涡。
戏柠舟转过头来,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他缓缓地蹲了下来,纤长漂亮的手指扭过童家国的头。
“长成这样,为难你了。”
梁仟为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很反感戏柠舟的话,却只是捉住童家国,并没有说话。
“我长成这样!还不是拜上一代所致!”童家国的表情更加扭曲了,他忽然笑起来,嘴角裂得很大,“哇,你一定不知道吧!我带着这副皮囊生存了那么多年!”
“真可悲。”戏柠舟原本温和的声线里此刻却寒冷如冰。
梁仟没有说话,但俊美的男人看着蹲在杀人者前面的少年,他像一位审判者一样,似乎在怜悯这个杀人犯。
“呵呵,我不需要一个小鬼头的同情。”童家国恢复了一些冷静,他被梁仟反手扣得死死的,左手上的痛苦让他头上的冷汗不停地流。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你的女儿。”
童家国忽然愣住了,随后他又笑起来,嘲讽地看着戏柠舟被乱七八糟的发丝遮住的脸。
“我的女儿才不可悲!她长得那么漂亮,学习那么好,在那么好的地方上学,她不可悲,一点也不可悲!”
戏柠舟淡然地看着他,少年不动声色地将刚才捂嘴的那只手握成圈状,叫人看不清手心的血迹。
“怎么不可悲呢?她很优秀啊,她长得漂亮生得可爱啊,但是她有心脏病呢,那个可怕的病魔会让她早早地走掉,而她还要忍受着身边人的鄙夷和不屑啊,多么可爱又可悲的小姑娘。”
梁仟牢牢地抓住童家国,男人的眼神有些闪烁,他看着这个少年,发现他如此陌生。
闻言,童家国忽然慌了,他像失了魂一般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那些人没有资格!她们都该死!她们没有资格和我女儿有牵连!我要杀了她们,杀了她们!”
“杀了谁呢?”戏柠舟的语言忽然带了蛊惑,忽然温和下来的语气贯穿着人的大脑。
“……杀了她们!做成模特!杀了她们!杀了高玉婷那个女人!她没有资格、没有资格做杉杉的母亲,杀了她,杀了……”童家国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晰了,他想要挣脱梁仟的束缚,眼神不定,疯狂摇头。
戏柠舟又笑了起来,他缓缓站起身,漂亮的手指从衣兜里面摸出一只录音笔,从容地点下了停止,微微偏起头,伸长手递给梁仟。
“给,凶手录音,可以作为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