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了几回酒,便听公孙胜说道:“头一批镔铁刀终归还是有数,暂时不可能让山寨每位兄弟都用上。近日朱贵酒店打探到消息,济州府正在整备兵马,想来是冲我梁山泊而来,此战关乎我山寨存亡。晁天王与我等商议了,此战过后,各营按军功大小优先装备。各位若是想要自己手下的兄弟换刀,此战当全力而为。”
众头领闻言都心思都活络了起来,方才的镔铁刀之锋利诸人都看在眼里,若是能若是自己营中能装备此等神兵利刃,战力岂止上升一个层次?
“直娘贼,我不去他州府借粮,这厮们竟跑到我山寨讨死,”阮小七骂了一句,随后拍着胸膛道,“诸位哥哥放心,这夥官军全包在俺小七身上,管保叫他来一个死一个,来一对死一双!”
“听闻济州府有两千兵马,就算只来一半,也至少不会低于一千,”刘唐说道,“你小七那二三百人,啃这么大一块骨头,不怕崩了牙口?”
鲁智深也笑道:“洒家看小七怕是冲着这镔铁刀去的,想吃独食却不行,怎地也得给洒家留一份。”
众人闻言都恐落在后面,纷纷向晁盖请战。
晁盖见山寨头领听闻官兵到来不仅丝毫不惧,反而一个个都是战意昂扬,大喜过望,说道:“诸位兄弟稍安勿躁,此事公孙道长和吴军师都已有了计较。”
便听吴用咳嗽了一声,说道:“官军势大,而我山寨人少,若是让他们上岸列好了阵型,就算得胜,也必然要折损不少兵马。”
众人闻言都是点头。
“因而,此战当各个击破。”吴用看了一眼阮氏三雄,“阮氏三兄弟各率一支水军,引诱官军分兵,鲁大师与杜千、宋万率步军,在滩上列阵,以逸待劳,林教头领马军于关内埋伏,刘唐率步军藏于港巷,待官军赶到,趁其立足未稳,于两翼杀入,敌军必然大乱。”
当下,各头领分别从晁盖手里领了军令,各自回营备战。
却说自从黄泥岗失了生辰纲,身在开封府的蔡太师便十分恼怒,给济州府练下数道公文,命其捉拿贼人。
不久济州府便回文,称劫取生辰纲的晁盖等一干要犯,均已在梁山泊入了伙,又说梁山泊如何易守难攻,贼人如何势大,不好捉拿。
蔡京当时便恼了,说道:“量他一个小小水泊,官府如何奈何不得!”
当下便又给济州府尹去了公文,言辞十分激烈,限期两月,务必剿灭梁山贼寇,缉捕一干人犯归案。
济州府尹接到公函心里直叫苦,当下便召来本州团练使黄安,商讨剿贼示意。
黄安闻言便有些慌了,说道:“梁山贼寇上千,又有水泊之利,如何能剿灭?”
那府尹也知道梁山不好攻打,不过蔡京如今是当朝第一权臣,如何能推却?便说道:“此事乃蔡太师亲自过问,若是办不成,恐怕你我只有请辞一途了。”
当下,便拿出蔡京的公文给黄安看。
黄安看罢了文书,也知道剿贼之事无法推却,当下便咬紧牙关,说道:“既然如此,属下只好尽力而为,只是如今营内粮草不多,还望相公多拨些钱粮,才好拔营。”
那济州府尹当时心中便暗骂了一句坐地起价,不过事到临头,也不得不答应下来:“粮草你不必担心。”随后又问道,“此次剿匪需出动多少兵马?”
黄安略想了一下,说道:“梁山如今有千人,若想剿贼,出动的兵马最少也不能低于贼军人数。”
济州府尹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若是出动千人剿贼,我济州还能余多少兵马守城。”
黄安闻言便有些难以启齿,支吾良久,低声道:“实不相瞒,若是拨一千人出去,守城人数便只能剩下五百来人。”
济州府尹闻言吃了一惊:“怎么会只有五百?济州府在册官兵可是整整三千。”
黄安闻言一脸的尴尬:“官军每日训练,耗费钱粮甚多,若是不吃些空响,难以维持。”
实际上不用黄安解释,府尹也明白其中的隐情。
虽然朝廷明文规定官兵每人每月发放六石粮食,不过这些钱粮自朝廷往下,往往是层层盘剥。
禁军还好,各级不敢盘剥太狠。
各地的厢军一般却不用开赴边疆,平时只负担维持地方治安的责任,于是满朝上下便将手伸向了厢军,发到士卒手里,十成剩不了五成,更有甚者,三分已去其二。
吃空饷,是历朝历代以来都无法避免的一大弊事。
济州府尹见兵事如此堪忧,心中更加忧虑,犹豫了半响,咬牙道:“本府再从东平监调五百战马给你,此战务必要荡平梁山贼寇。”
黄安闻言大喜:“属下此战定然不负相公重望!”
本朝马政自太祖之后,朝廷拨付养马的牧地被不断侵吞,战马产量每况愈下。
至仁宗时,王安石眼见马政崩坏至此,朝廷马场养一匹战马的费用甚至高过从西夏、辽国等地买马的费用,便推行了养马入户制。
刚见些成果,变法党便遭清洗,新行的马政也作废。
反复之下,马政崩坏愈甚。
东平监还算是好的,朝廷征调时还能上交几百匹合格战马,有些马场甚至连一匹合格的战马也无法提供。
这次一下调给了黄安五百匹战马,几乎占了东平监现有战马的一多半,可见济州府尹确实是急了。
黄安当即回到军营,整训兵马,修备兵刃,准备出兵梁山。
济州府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