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都市现代>深阙君侧>第127章 不留祸患

外头的天那么晴朗,万里碧空湛蓝如洗,是不是落在伤心人的眼里,也都是黯淡无光的了。

容妆有许久没有将目光去看容徵,只是投向窗扇里投射进来的明光,暖的甚,也冷的甚。

就在殿里所有人的注视下,容徵缓缓蹲下了身子,堂堂七尺男儿,那个顶天立地的少将军,在这一瞬间,哭的像个孩子。

那悲戚的呜咽里,是忏悔,抑或是什么样的情绪,容妆并不能感同身受,她只能眼看着这一切,一个人默默把苦楚含着。

或许在某一方面来说,容徵是合该承受这等苦痛的,因为他的不珍惜,让拂晓至死,都是抱憾的。

还有一些话,容妆并没有告诉容徵,拂晓的难产并不是单单因他的死悲伤过度造成的,那只是一个引子。

实际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拂晓怀孕期间忧思过度,是,容徵生死拼杀在外,拂晓爱他,便时刻担心他,致使伤了身。

容徵就是拂晓一辈子的劫,偏偏拂晓爱他爱的万劫不复也不悔。

容徵算不算负了拂晓,也许外人看来是负了,可对于拂晓来说,便是不知了,这个谜题,永远不会有解开的那一天了。

宣裕殿里的宫人眼看着这一幕,几乎所有人都跟着红了眼眶,阿萦和姚姑姑更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容妆让姚姑姑带人出去了,她哥哥在战场所向披靡,于内也从不懦弱,眼下这等脆弱的一面,自然不该为外人看,还得守。

容妆亲自去关了窗,殿里沉了一些,幽暗了一些,容妆没有去安慰一句,就是知道没用的,所以不必去。

容妆抱着容念晓,坐在榻上,一言也不发,不知道是不是父子连心,小念晓竟也哭了出来,一声声的让人心里跟着抽痛,容妆逗弄了许久,这孩子才缓缓静了下来。

容徵一句话也不曾说,双臂环着头,颓废的靠着椅子腿儿,容妆也不去打扰,直到乔钺下朝归来,容徵意外没有动,没有行礼。

乔钺当然不曾怪罪,只是也多少明白了一些,容家向来忠勇至上,礼数从来周全,如此,也是可见容徵真正难受到了心里。

乔钺过去把容妆揽在身前,容妆抱着孩子,将头靠在他身上,乔钺吩咐人备了车,亲自陪容妆带容徵赶往墓地祭奠拂晓。

山间格外凉爽些,微风拂着,林间荫翳,高大的树木枝叶纷繁,绿意盎然,和苍白的墓碑形成最为鲜明的对比。

容徵颓然跌坐在墓碑前,许久许久,才挪动着身凑上去,抬起手颤抖着覆上墓碑上的字——陆拂晓,容徵,夫妻之墓。

这一幕容妆看着都觉得讽刺,原以为至少拂晓落得碑刻同名,却不曾想到峰回路转,事至这般田地,衣冠冢都是假的了。

如今容徵无恙归来,那么这衣冠冢也是不必的了,容徵一点点抚摸着墓碑上镌刻深重的名字,缓缓呢喃,声音已经沙哑的很,他说:“拂晓,容徵谢你。”

他说:“拂晓,容徵欠你。”

他说:“拂晓,容徵记你。”

却为何,为何独独没有拂晓最想听到的那个字,那一句爱你。

虽然不爱一个人无罪,可容妆此刻,却深深觉得容徵错了。

待要离开之时,容妆给拂晓告别,轻声问了一句:“墓碑上的名字,是否要动?”

容徵双目无神的看着,沉默了许久才说一句,“不,不必了,就让我的名字陪着她,虽然我知道,这弥补不了万分之一,可是,拂晓自幼就在容府,日日伴着,如今她独自在这偏僻之处,我怕她孤单。”末了轻声重复了一边,“我怕她孤单。”

容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那句,为何独独不说他爱拂晓,回到阑廷宫时时候已经不早了。

容妆担心容徵,便没有放他出宫,依然还是住在了流云小筑。

傍晚一同用了晚膳,容徵席间不曾说一句话,甚至回宫以后也不曾说过些什么,容妆很担心他,只是尽可能的陪他待着,入夜时一同席地坐在了栏杆边儿,望碧波悠悠,四方宁静。

容妆目盯着波纹泛光,低声说:“哥,我知你难过,但日子还是得过下去,如此方对得起拂晓。”

容徵不答,容妆喟叹,半晌复又道:“回头我让人将以前府里的人都找回来,你一个男人,带着孩子也不便,别人照顾我也不放心,念晓就留在宫里,留在我身边,我一同照顾他和执儿,你看如此可好?”

容徵半晌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容妆心方静了一分,却听得容徵突兀的问了一句,“妆儿,拂晓为什么从不怨我怪我?”

容妆想了想,目光盯着湖面,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大抵是她想怨你怪你,可是怨不起来,也怪不起来,大抵是爱的多,所以胜过了一切。”

末了容妆思忖了,又添了一句,“哥,你我兄妹也许就不曾这样静下来谈谈心了,却不想是这样的情况下。”容妆转念苦笑,又说:“其实我对皇上未尝不是如此,有的时候就想啊,为什么我要受这么多的苦痛,丽妃白清嫱活着的时候给我下毒,德妃苏令芜派人杀我,又推我失去了孩子,把我打发到内刑司的牢房里,还有许许多多不足为外人道的的事情,大事小事,骂名恶名,苦的酸的,大抵这酸甜苦辣人生辛苦,我都经历的差不多,唯一庆幸的是我不曾求不得,所求不多,唯一乔钺而已,得之我幸,如今这些苦痛都过去了,可是有些夜深人静想起来的时候,还是觉得心惊,也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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