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显得有些失望,他慢慢收敛起笑容:“噢……克莱尔,那儿的土地很贫瘠,确实属于生活条件比较困难的地方,愿意在那里投资的人可不多。”
“科克港的商业条件要比克莱尔好很多。”莱奥插话道。
“如果条件合适的话,我会考虑在这里投资建立另一个船厂分部。”说到这里,夏树语气一转,问吉布森:“请恕我冒昧,阁下是否有参加某个政治党派?”
中年人看了看莱奥,眯眼笑道:“我们是自由斗士,即便有党派,那也是我们自己的党派。可能是我们这种神秘咖啡馆的组织形式让殿下有所误解了,其实我们并不是暗中谋划暴动的革命分子,除了几把餐刀,我们连一件像样的武器也没有。我们的理念是让爱尔兰人摆脱英国的压迫式统治,这种压迫既有政治方面的,也有经济方面的——最让我们无法忍受的是,偌大的爱尔兰连一支步枪都无法制造。”
以夏树的了解,吉布森的夸张表述是为了反映爱尔兰工业经济薄弱的现实,其实在爱尔兰北部的贝尔法斯特,不仅有相对完整的工业体系,还有哈兰沃夫造船厂那样欧洲首屈一指的造船企业,它能够建造世界一流的战舰和商船,历史上的泰坦尼克号邮轮、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列舰特拉法尔加号、光辉级航空母舰可畏号皆诞生于它的现代化船坞。
离开科克之前,夏树没有与爱尔兰人吉布森达成任何协议,也没有向他们承诺任何事情,但在短暂的接触过程中,他们彼此都看到了进一步合作的希望和价值,而且有莱奥这样一个拥有日耳曼血统和英德双重国籍的人从中搭桥牵线,只要时机合适,他们完全可以开展符合双方利益的深入合作。
在重归大海的“夏洛特”号上,夏树回首眺望爱尔兰的海岸线,大英帝国的后院遍地都是荆棘种子,顺手浇些水、施些肥,很容易起到牵制对手的作用,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这片荒芜中充满倔强生命力的土地会与自己的人生紧密联系在一起,让他心甘情愿地为之奉献智慧和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