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之人,轻言却非细语,话音之间,依旧带着她骨子里的那份傲气和执着。
司马煜微微侧过脸,轻声道,“好。”
“在这个世上,我最不愿骗的就是你,也只有你…我希望我们的从始至终都是坦坦荡荡,毫无欺瞒的,所以我不愿意骗他们,不愿骗这里和你有关的所有人。”
司马煜骤然停住脚步,像是被沅汐的话击中一丝紧绷的心弦,“致儿,其实”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沅汐借着上头的酒意,有些急切地打断他,“我是靖州人如何,我是沈致又如何,靖州沈致便就是喜欢北州司马煜,我和他一起连生死都经历过了,还用在乎这天下人要如何阻挡,所以司马煜,抛开外界纷纷扰扰的一切,单就我与你,你对我可有片刻的心动?”
沅汐一口气说完,丝毫没有意识到身下浅慢步伐的停滞,和微微加速的脉搏。
空旷的街道静谧安逸,初夏夜里的阵阵凉意清醒着方才席间的朦胧醉意,司马煜背着她怔然停在原地,素色衣衫衬着月华扬起一抹仙人绝姿,落霞般安谧的眸子开始跌荡起无数隐隐的涟漪,然后像是经历波涛汹涌,惊涛骇浪一般归于平静。
“没有。”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足以让背上之人身子一颤,只是未等沅汐说话,司马煜便低下了头情不自禁地一笑,“没有片刻,是…一直。”
一直。
心动。
“真的啊?!”
某只醉酒的人像是被打了鸡血从司马煜的身上跳了下来,脚步也不晃了,声音也不醉了,头脑也不晕了,一双浅碧的眼睛似饿狼一般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你刚才说什么,说什么,说什么,再说一遍!”
司马煜忍俊不禁,“你这,到底是醉没醉?”
“你先别管我醉没醉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沅汐拽着他的袖子,撒娇地摇晃,“快说嘛,快说嘛!”
司马煜垂眼看着她哭笑不得,轻转手腕,便让自己握住她的手,两手相贴的瞬间,周围的凉意似乎开始慢慢驱散,沅汐安静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被他温柔地置于手心处,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一抹灿烂喜悦的眉眼俱笑。
“自南淮河上初见你,我便知道,司马元希这一生,许是非你不可了。”司马煜浮出一丝动情的笑意,那是从未有过的愉悦和轻松。
话音刚落,只见沅汐便一个转身站到他前面,毫无预兆地紧紧环抱住他的腰间,贴着他的胸口,似有哽咽,“司马煜,我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言语出,手上的劲道更加大了些。
司马煜笑道,“所以你到底是醉没醉?”
“当然没有!”沅汐骄傲地将头从他胸前雄赳赳气昂昂地抬了起来,“我的酒量在靖州可是没人赢得过的!”
“那方才”
沅汐一把松开他,开心地往后跳了一步,清亮地笑道,“若非装醉,怎能让你说出心里话?!哈哈哈哈!”沅汐蹦蹦跳跳地朝前面小跑,跑了一段又似乎觉得不尽兴,脚下一扬,身子便轻盈地飞到了半空中,借着两边屋檐和树枝,不断地飞上飞下,“哈哈哈哈~司马煜!我现在觉得好开心啊!”
“你小心,别摔了!”元希公子对她这种将绝世轻功当作快乐发泄的方式表示极度的无奈和担忧,深怕她一个不小心从上面给摔了下来,于是干脆也飞了上去。
然而…
只听一声树木折断之声,淡色衣影便似黑夜彗星一般滑落了下来。
司马煜心间一紧,赶紧侧身飞过去接她,只是依旧慢了一步。
“啊!”只见沅汐直直下坠,正好掉在了刚从树下经过的马车上,只见车顶瞬间从中间劈开,沅汐便摔了进去,与此同时,车内便迅速响起一阵阵刺耳的尖叫声。
“你谁啊!”
“快来人啊!”
“有刺客!”
“夫人!”
只见马车骨架开始不稳,然后开始各处裂痕,最后整个马车竟然尽数散了架,只剩下一块平坦的木板仍坚挺地承载着车中几人。
只见木板上,一位穿着华丽的夫人在几个丫鬟的陪同下,发髻凌乱,目瞪口呆地看着从天而降的某人,惊声道,“你,你,你是何人?!”
沅汐揉了揉疼痛的胳膊,却见自己被一群府兵给团团围住,连忙上前一步解释道,“误会,误会,都是误会,这位夫人,我”
“你别过来!”那贵妇人惊恐地推后半步,抓着身边一位长相清秀女子的手说道,“真没想到,北州境地,居然还有人敢对我们的马车行凶,简直不可一世,楠衣,赶紧通知府里,这里有贼人。”
女子看了沅汐一眼,朝贵夫人点了点头,然后骑上马便消失在街道。
“哎,我说,这位夫人,你怎么不讲道理呢?我都说了是误会了。我就是一不小心掉进了您的马车里,不是行凶,我也不是什么贼人!”沅汐不悦地解释道,
“哪里来的不知规矩的丫头!见了向夫人,不下跪行礼,还敢狡言善辩,来人!给我拿下!”身边一个小丫鬟怒声道,只见周围府兵皆拔剑直指沅汐。
“还来真的了!哎哟呵!我这暴脾气!”本来今日在那关雎楼就没和那耶大小姐打成架,心里就够窝火的了,现在倒好,有人不自量力地送上门来了,沅汐将袖子利利落落地挽了起来,扭了扭脖子松了筋骨,扬声道,“今儿本姑娘心情好!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