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仍然整理资料。
很多影视作品里把律师写得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其实庭上只占律师工作的很少一部分,还不是非常重要的那部分,中国是大陆法系,又没有陪审团当观众,庭上可供发挥的空间其实很好。真正决定胜利的,恰恰是那些最枯燥的文书工作,必须用心搜集物证书证,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下午三点,委托人到了。是个非常年轻的夫人,戴墨镜,披着格子披肩。我看过她的登记表,和上次周律师接的案子差不多,老夫少妻,不满丈夫的遗产协议,决定离婚。
可是周律师只堪堪赚回一点辛苦费而已。
我带这位“童夫人”去见苏律师。
敲了两声,门里传来一声“请进”,推开门,苏律师正低头在写什么,看见我们,合上正在写的卷宗,系上西装纽扣,站了起来。
童夫人施施然伸出手,和他握了一握,她涂的口红是鲜红色,唇角尖尖,朝苏律师笑了笑。
我看苏律师没有让我走,就坐下来,拿着本子开始做记录。
“你在电话里说可以提供你丈夫家暴的证据。”苏律师开门见山:“有伤情证明吗?最好是公立医院开具的。”
童夫人戴着墨镜看了我一眼。
“可以让你的助理先出去吗?”
“不需要。”苏律师果然和薛师姐说的一样态度强硬,而且极其护短:“他和我一样,是专业的法律从业者。”
童夫人抿了抿唇,然后抬手取下了墨镜。
原本以为会看到眼眶淤青,但却是非常光洁漂亮的一张脸,肤质紧绷,色如凝脂,绝不超过25岁的皮肤状态。明眸善睐,只是眼神比她的同龄人成熟许多,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她站了起来,我以为她要走。
披肩滑下来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
然后里面的长裙也滑了下来,细细的肩带顺着纤细的手臂一路滑到手肘。
她就这样站在苏律师的面前,阳光透过苏律师背后的落地窗照进来,她那优美的锁骨,堪堪被披肩遮住关键点的挺翘的胸部,上好的丝绸一样的皮肤,光裸的背,还有背上那一道道交织的鞭痕,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造成的烫伤,还是手臂上像红线一样细细的勒痕,都暴露在阳光下。
她说:“律师,这样算家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