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些什么,能够告诉我吗?”韩凌肆眼里透着急切,“为什么……为什么父亲他……他长年不在宫里?”
这一点,韩凌肆问过许多人,包括慕容季,当时最支持太子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缘故。
说起先太子,韩凌肆尽管知道小时候记忆里总是对自己板着脸的男人是自己的父亲,可是,言语间却是十分不习惯。
他和韩渊原本就不是真正的父子,加上他多年都在西岐,两人之间更是没有什么真正心灵上的‘交’流,从来都是虚与委蛇。
而父亲这个名词,从他知道一些事情之后,也就从来都没有放在他身上过。
赵老三道:“其实,我只是一个扛旗的小兵,也只是因缘际会下跟先太子有过一面之缘,但是,那是我赵老三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
当时实在是艰苦,大家都饿得不行,还被困在深山里,当时我被毒蛇咬了,大家都都救不活了。
太子刚好路过,听到大家的窃窃‘私’语,走过来看我。
我记得当时他脸上的表情很坚毅,叫人看着就充满了力量。
他看着我,然后问我,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当时我是一个孤儿,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才投了军。
结果在死之前还要做个饿死鬼,记得村里人说过,人死之前要吃饱饭,来生才能够投个好胎,做个富贵人。
所以,当时我只说自己饿了,想要吃一口白面馍,然后太子就从他怀里掏出半个馍馍给了我。
当时我看到那上头还有牙印,就知道那是太子他自己的口粮,大概也就只剩下了这么半个了。
我心里那叫一个感动啊!当时想着太子是多么尊贵的人,竟然把他的口粮给了我,我想还给他来着,但是他转身就走了,根本就不再看我一眼。
然后我就难过啊!怎么这么快就要死了呢!还没有给太子报答呢!还没有立下什么功业呢!
谁知道就凭着这一口气,我竟然好了,咬咬牙让军里的大夫给我把那毒蛇咬过的地方给削掉了,然后就活了。
我这条命都是太子给的,怎么着,我也要为太子活一口气。”
韩凌肆和‘蒙’卿听到他这话都默不作声,想不到支撑一个人一生的信念,竟然是半个白面馍。
但是他们也都知道和半个白面馍里头包含了什么,意味着什么。
“只是,为什么先太子他偏偏那么早就去了呢!”想到这里,赵老三又忍不住以袖拭泪。
“赵老卒,你且不要‘激’动,我始终都不明白的是,父亲他为什么要常年离宫,是为了什么事情?”
赵老三摇了摇头:“这个我一个小兵怎么会知道?而且我入伍之后,分到太子手下,也没有多久,打仗就打败了,然后就没有了什么事,我也算是命大,还能够活着,当时的人可是都死的差不多了。”
“打仗?”韩凌肆这才想起来,这个赵老三跟自己亲生父亲的‘交’集其实只有很短很短的一段,而那,都是在这一场战争里的。
自己一直以来所查的都是在这场战争的时候就戛然而止,好像那一段历史,被彻底的湮没了,生生地被人从时空里挖走了一样。
“你还记得当时是为什么打仗吗?敌方又是谁?这场战争是谁挑起来的?”韩凌肆的问题一个又一个,从他的嘴里蹦出来。
而他那一双凤眸却是一动不动地锁定在赵老三的脸上,似乎是生怕会错过他一点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