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都市现代>“徒”谋不轨>第 6 部分阅读
致偶尔神志不清。

所以她要帮一把自己的师父。

手伸出窗外,吹得衣袍猎猎作响。葫芦里的酒逆着咆哮的海风飘摇洒落在翻腾的海面之上。海风带着腥气灌进舱里,很快便被那股来势汹汹的酒香所覆盖。

然而,百里风间却异常平静而没有神情地注视着她的所作所为,不笑,亦不怒,眼里毫无由来地浮起一层悲悯。

不是对任何人的悲悯,而是对他自己的。

“阿澈啊,”他唤得极其随意,却听起来有股很郑重的意味,不是往日里长辈对小辈的口吻,而像是与一个交往多年的知己促膝谈心,“没有用的。”

不要再拯救他了,没有用的。

他的每一个字眼仿佛都是从酿了百年的酒坛子里捞出来一般,夹带着悲哀扑面而来。酒所带来的麻木已经渗透了他的每一寸骨骼。

一个饮酒之人,非常坚定地承认自己醉了,那他,究竟是醉了没有?

被他脸上如此悲哀的神情摄住,景澈也愣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她只是单纯地想让师父不要再喝酒了。可是师父为何是这般神情?

走过去,又像是一只温顺的兔子一样老实蹲到他身边,手肘支在他膝盖上,正好能清楚地看见他所有的神情。

这一张好看而又沧桑的脸,俊朗得像是一把上古神剑。然而神剑的剑鞘却覆满了锈斑,尽是颓靡凄凉。他的不修边幅,他的吊儿郎当,他的满不在乎,他的醉生梦死,其实都是他的掩饰。他所有的雄心和激愤,才华与热枕,都被包裹在剑鞘之中。

都是初心,不曾腐朽。

神剑自己不肯出鞘,世上更无人能拔得出他。

“阿澈只想帮师父,然后师父灼灼。

他轻轻抚着她的长发,嘴角的笑意惨烈:“可是,阿澈啊,你晓得不晓得,这个天下因为我而多出的血腥,师父根本没有办法去面对啊。”

似懂非懂地注视着他漆黑的瞳仁,海风苦涩得厉害。

第二十章 海中炮响

海面浪里千叠,小舟平稳摇摆。海风依旧激荡咆哮,而日光铺了一半的舱里无比寂静。

“二位。”船家叩了叩卧房的门。

“咿呀”一声门打开,百里风间未敛去脸上神情,此刻冷得有些骇人。

船家一愣。看到他已经摘下了斗笠和面纱,这一副鼻梁高挺、眼眶深邃、肤色偏白的模样,难不成还真被他说中了,是臻弋人么?

心中暗自叫苦,不过万幸已经上船了,若是在码头被发现,那莫说赚钱了,恐怕项上人头都要不保了。

“我看这天气会有风浪,来跟你们你们说一声。到时候什么不舒服的,我可不会赔钱的。”哪怕船家晓得面前的人不好惹,但口气还是在不知觉之中就变了味。

臻弋人,亡国奴,就是做奴隶、被杀头的命,就是低贱。

临沧三代人,而臻弋的一代人都还活着。临沧人骨子里已经都是对臻弋人的鄙夷了,而后者的血液里却依然有着复国梦。

百里风间微蹙起眉,鼻腔里挤出一个音节就算是回答了,毫不客气地就关上门。

并非这个口气里的不敬让受人尊崇的他感觉到不舒服,而是连一个船家都能如此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对臻弋族人的不屑,让他心中一揪。

不是不晓得这百年来,臻弋人境况委实凄惨。只是在迦凰山避世不出,看到的也少了。

除了被囚禁在云魂虎睡地中生死未卜的几百万臻弋族人之外,剩下侥幸未遭此劫的十万族人,有一万左右的人迁到极北之地,受迦凰山南穹派庇佑,却是被迫改变生活习性,忍受着是天寒地冻。

然而剩下的几万人,情形更加凄凉,流浪在大陆各地。组建成复国军的,或被帝国军队捕杀,或苟延残喘东躲西藏;沦为奴隶的,生死皆看主人兴致。临沧人善舞刀弄枪,生性残暴,为满足变态趣味想出各种骇人听闻的手段折磨臻弋奴隶。

听闻最早几个年头,折磨大多是血腥的。臻弋人在那时还四处复国发动暴动,被俘虏之人高达上万。

帝都里的那群怪物想出法子,让砍去双足的臻弋奴隶们组成的一支无足舞队,以身躯匍匐跳舞,跳给那些受虏不肯屈的战士们看,直至跳到精疲力尽而亡。

死一个舞者,杀一个战士。

后来几十年复国暴动渐渐少了,大多臻弋人沦为不折不扣的奴隶……大多,以**为主。再加上云魂虎睡地里运出来不知用了何方造成的傀儡奴隶,临沧贵族的日子过得很是糜烂。

而这糜烂却都是建立在践踏臻弋人之上,苦不堪言的民族却被压制地毫无翻身之地。于是,有许多人想投奔迦凰山,却大多在奔波路上便被发现捕杀,或是因为跨不过千之岭和戟华道这两道天堑,死于恶劣环境。

也难怪,连一个小小船夫都会如此鄙夷臻弋人。

可是纵然他想拔剑……他又能指向何方?天下之大,处处都是毒瘤,而剑只有一把,他甚至无从下手。

最多只能是守好眼前之人,苟且偷生罢了。

他心魔已深,纵然有所犹豫,但是根深蒂固的想法却是一时半会难以改变。

“阿澈啊,把窗户关好。”回过身,面上平静若水。

没有满不正经的笑,亦没有眯起眼杀气四溢。就如此平静,含着无可抗拒无力再辩的威严。

“噢。”难得没有据理力争,景澈又乖又老实地去关好窗。

“若是觉得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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