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新来的知青吧?”商大娘注意到了这个陌生的少年,“姓个啥?”
“卢,卢……卢卢利。”
“可怜生的,怎么还是个结巴子啊?”商大娘放下玉米,站到篱笆墙前,近距离的看着他,“嗯,倒是个蛮漂亮的后生,过来,帮大娘干活,晚上在大娘家吃饭。”
“哦。”不知道为什么,卢利对这个说话一点也不客气的女子由衷的充满了好感,从院门方向绕过去,进到对方的院中,蹲在她面前,“这样……”
卢利看了一会儿,很快便学会了,正待操作一番,身边突然多出一只动物,他转头看去,啊的一声轻叫,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肥肥胖胖的身体,长长的脖子,呱呱呱的叫,看见他起身,这个动物伸长了脖子,在他小腿上啄了一下,“哎呦!”
卢利一声惨叫!好疼!他突然知道了,这是鹅!农村有用这玩意来看家护院的,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厉害,被它的巨喙拧的小腿生疼,蹲下去使劲揉搓,再看商大娘,已经笑开了花,“快滚,快滚!”她哄退了大鹅,笑呵呵的对卢利说道:“没事,第一次来的,都要给它扦一下的。”
大鹅呱呱呱的叫唤几声,摇动着笨笨的步子走远,卢利再度在商大娘身边蹲下,拿两根玉米,用掌根推动、互相摩擦即可,但任何事情都是知易行难,干不到十分钟,就觉得手臂有了些许酸胀感,这让他大感恼火:你个废物!人家一个女人都行,你凭什么不行?
门外传来林反修的呼唤声,胥云剑一步跃出,和他说了几句,“小小,游泳去啊?”
卢利长到十七岁了,兀自不会游泳!旁的事他还敢尝试,只有游泳,每次下了水,他都像一个铅制的鸭子一般,几时沉到底几时算完!他也是非常苦恼,但又无法可想,只得算了,“你们……去……吧?”
胥云剑知道他不会游泳,也不勉强,和同伴一招手,呼啸而去了。
商大娘一边忙着自己的事,一边看他的工作,这个孩子倒挺听话,而且挺肯干的,第一天到这里来的知青他见得多了,本身是阴历七月,村子又紧挨着河边,这些城里来的小伙子、大姑娘们,没有一个不是在玩够了,闹够了之后才开始干活的,这还不必考虑他们的工作状态是怎么样的?这个小子不错,够底实!“累了吧?累了就歇会儿。”
“不……累。”卢利抬起胳膊,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强自支撑着回答。
商大娘不再多说,似乎是在有意磨练他一样,低着头,忙碌起来。
卢利心中有些后悔,人家说让你歇会就歇一歇呗,傻实在的玩意!但这也激起了他心中的执拗劲,不就是干点活吗?还能累死了?看你能干多久,我就干多久!
两个本不是很熟悉的一大一小,竟是以一种比赛的性质开始了劳作,眼见码放在一起的玉米棒越来越少,玉米粒越来越多,卢利真有些吃不住劲了,好在商大娘也未必轻松,终于扔下一颗捻了一半的,站了起来,“行了,累死我的老腰了!今儿就到这吧?”
卢利如蒙大赦,双腿蹲的时间太久,都已经完全没有了感觉!一个没站稳,轰然摔倒在玉米堆里,惹得商大娘叽叽咯咯大笑起来!
“您……您笑……什么啊?”卢利翻过身子,苦笑着看着她。
“你这小后生,真是不错,嗯,不错尼,不错尼!等一会儿洗洗手过来,大娘给你包素合子吃。”
卢利转身回自己的小院,取来水瓢,痛饮一番,看看缸中的水已经不多,屋中找找,竟然没有自来水管,这些水是从哪里来的呢?出门隔着篱笆墙向商大娘问过,后者哈哈一笑,“三儿?小三儿?带你知青哥哥去打水去!”
商家一个小小子嘻嘻笑着跑出来,在门后翻出两个水桶和一条扁担,领着卢利出门疾行,一百多米远,就是一口井——这样的井在村里有三五口之多,这是距离他们所在的知青点最近的。
卢利探头向里面看看,好深啊,从井口根本看不见水面;井上有轱辘把,麻绳绑着一个铁皮桶,悬在井边,小三儿熟练的拿起桶,向内一扔,轱辘把急速的转动,只听噗通一声,水桶到底了。
小三儿熟练的拉住绳子,手臂一振,重又放下,从重量能够知道,水已经装满,开始转动摇把,等到水桶重被提上来,不等他说,卢利也知道了,拿起水桶,倒进自己的桶中,如是者数次,两个铁桶被装满了。
“来,我教你尼。”小三儿拿扁担两头的铁钩挂住铁桶,卢利听话的站在中间,腰向上一挺,站了起来,看着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等到扁担上了身体,才知道农村的活计没有一个好干的!
水桶实际上并不很沉,但他初来乍到,根本不知道如何使力,只想着以胳膊来减轻肩膀上的力量,殊不知越是这样越困难,越费劲,而且这样的话,重量反而不易平均,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连他自己也发现了异常,回到家的时候,两桶水都洒得差不多了。
小三儿叽叽咯咯的笑着,转头和母亲说话去了,不一会儿的功夫,母子两个的大笑声清晰传来,卢利知道他们是在笑话自己,羞得无可奈何,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这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