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云剑满身湿漉漉的回来了,滦河水质极好,而且流量充沛,比起天(津)的海河,又高了不止一筹,更加主要的是,因为从未经过什么污染,水非常非常干净,即便是就这样痛饮,也不用担心会闹肚子。“小小?你是没和我去,太舒服了。小小?小小呢?”
卢利端着一个粗瓷大碟子,里面放三张素合子,外面是棒子面,里面是曲麻菜,这可真是名符其实的‘素合子’,连一点油腥儿都见不到,但饥者易为食,还是让他吃得停不住口,旁边的矮桌上,是一个大碗,里面是菠菜和黄豆棒子面粥。听见胥云剑的呼唤,卢利站了起来,向同伴招招手,“呜呜……这!”
“吃的嘛?给我盛点,饿死我了。”胥云剑进院就喊饿,大呼小叫的,“哎呦,疼死我了!这是什么玩意啊?”
卢利笑得前仰后跌!那只大鹅真是蛮厉害的,只要是有生人来,都会毫不犹豫的冲过去,在来人的腿上施展独到的嘴上功夫,偏偏鹅这种东西看上去不大,力气却不小,夹得胥云剑嗷嗷大叫,要等到商大娘家的孩子过来,把大鹅赶跑,才算没事。
“等着,我给你……”
“呆着!”商大娘从锅台前直起身来,“你干活了吗?没干?饿着!”
两小目瞪口呆,卢利也有些发傻,“大大大大……娘……”
“大嘛?不干活还想吃饭?你们天(津)卫有这样的规矩,我这没有!想吃饭,自己做去!”商大娘用手一指水缸,“去,把水缸挑满了,再吃饭。”
胥云剑何能挑水?他连井台在哪都不知道呢。可怜巴巴的看着卢利,“小小……?”
卢利大感无奈,他知道商大娘的话不是不对,又心疼同伴,给他使了个眼色,“来吧?”拿起水桶和扁担,走进黄昏中。
带着胥云剑到井台边打上来水,又帮着他挑到门口,剩下的一段路让他挑着,一进门就听见商大娘的痛骂,她似乎早就猜到了这种作弊的举动,“缺德鬼!他是你爸爸还是你儿子?就那么宠着他?早晚有你后悔的那天!”
卢利憨憨一笑,把水倒进缸中,一拉胥云剑,“大娘……这……是胥云剑,我……我我我我哥们,给他吃吧?”
“跟小卢学学,别整天想着玩儿,你当这是在你家尼?父母月儿的日子哄着你?吃饭!”
“哦。”胥云剑如闻纶音,一步坐下去,抄起卢利还没有吃完的素合子,大口啃了起来。
用过晚饭,卢利踱到商大娘身边,女子一直在忙碌烙素合子,一直到四个小家伙都吃完了,她在才坐下来用餐,“大娘,大……叔呢?”
“还不是你们这些知识青年惹祸?成天价打架,我们那口子,跟着到镇里去了尼。”
“那一次打架,好像很凶的?”
“可不是怎么的。”叫小三儿的男孩子插上了话,“全村人都出动了,我大爷爷亲自带人,……”商大娘扬手给儿子一个脖溜,“别说了。”她说,“反正是挺厉害的,知青也都动换起来了,伤了二百多。”
“那,为嘛呢?”
“鸡。有人偷鸡吃,是知青干的。”商大娘言简意赅的摆摆手,“行了,早点睡吧,明天你们就得下地了。”
第53节 劳作岁月(1)
人与人之间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卢利虽然辛苦了一个下午,但却在最短的时间里在商家林自然村中得到了别人的认同,商大娘逢人便说,这一次来自天(津)的一帮知识青年中,有一个说话结巴的小家伙,将来地里干活,也是一把好手。
而实际上,卢利和胥云剑却在不久之后,就被生活狠狠地上了一课!事情是起自玉米采摘,玉米已经成熟,知青点共有的玉米地有近六百亩地之多,在几乎没有机械化的条件下,这些玉米都要手工摘下,再逐一运到各自的知青点,而这收割玉米,为卢利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痛苦!
采摘玉米的时候,正是农历的八月间,一人多高的玉米地里,密不透风,有经验的人知道这其中的难处,所以,虽然知道会很热,也要穿上长袖的衣服,头上戴着帽子,手臂上戴上套袖,手上戴上手套;一句话,把所有露在外面的肌肤,都要用衣物包裹起来,简直如同防生化武器似的。卢利等人初来乍到,根本不懂,一味的图凉快,脱得只剩下短裤,一头钻进玉米林中,忙碌开来。
玉米叶子生得参差不齐,刮在人身上痒痒的那么舒服,手脚麻利的学别人样子,掰下一根玉米,扔在田垄间——后面有人负责收拾、抬走;卢利拿起本来装酒,现在改为装凉水的大塑料桶,美美的灌了一气——采摘玉米,不用什么工具,这种装满水的塑料壶,是唯一且必须要携带的备用品——转身重又投入工作中去了。
一天的工作结束,玉米连四分之一的数量都没有采摘完,等众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卢利发觉身体上的异常,“哎呦……痒……死……死我了!胥云……剑,给我……看看?怎么回事?”
胥云剑这会儿也是自顾不暇,他和卢利一样,都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