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插进来的那道清脆干净利落的女声,让众人的目光不由移了过去。
吕博瑞抬头,触到了女子那双澄净同时深不见底的眼神时,突然心头不由打了个虚抖,想,这样的眼睛,好像可以把所有人的五脏六腑里装了什么都看的一清二楚,当真让人可畏。
“是的。莫非,王妃和仵作一样,能判别死亡的人是不是他杀?”
“恐怕仵作都没有办法判别出死者是不是他杀,因为,死者身上并没有明显的被锐器所伤的痕迹。但是——”
但是?
李敏眸光一闪,目光落到了窗户上:“本妃进来时,和王爷一样发现了,窗户是紧闭的,这其实不合常理。室内空气浑浊,关在屋里的人早该感到身体不适。而室内屋角的地方,种了许多君子兰,却出乎意外的长得很好。只说明了一件事儿,下手的人,不是一个普通人,是个深知医理的人。让本妃也出乎意料的是,似乎关内关外的凶手,都喜欢同种下手的方式,循序渐进,让人在不知不觉之中,死的不明不白。”
屋内众人听着她这话像是一愣,突然间,朱庆民朱天宇身后像是有阵风掠过,两个人同时惊叫一声。其余人听见他们叫声回头一看,见怀让突然间倒在了地上,手指抓住胸口的衣服好像很是痛苦。
“怀让!”明德大惊失色,跑到徒弟身边。
莲生要迈进一步的时候,突然停住了步子。
怀让把头仰高,对着明德:“师父,不是徒儿做的事。徒儿,只是受命,给方丈浇花——”
“什么?”明德一愣。
怀让在地上抱起了肚子打滚。
弘忍忽然大叫一声:“来人,把这人关起来!这人有谋害方丈的嫌疑。”
“且慢。”两个字,让屋内再次一片寂静。
明德不知觉间退了半步,给李敏让出了位置。李敏伏下腰,看了下在地上肚子疼得起不了身的怀让,说:“是中毒。需要洗胃。”
“洗胃?”
负责给李敏抱药箱的兰燕第一时间跑了上来,打开药箱之后,李敏抽出了一条长长的塑胶管子,这显然是其他人都没有见过的东西。话说,这个胃管,还是李敏从现代随她一起来的背包里面发现的。要是没有这个东西,以如今古代现有的技术,是做不出橡胶管子的。
命人按住了病人,李敏当即从病人的一侧鼻孔里面插入了胃管,再用清水拿注射器射入抽出来洗胃。
其他人在一旁看着她动作,已经不能用任何言语来形容,前所未见的治疗方法。
“这——”朱庆民和朱天宇难免口里发出一声惊异的时候,回头,发现站在他们身后的那些高僧,是一个个面部表情出奇的严峻。
弘忍突然出口,发出一声奇怪的笑声,对的是三纲里面的首座净远:“你徒儿现在中毒,岂不是有人有杀人灭口的嫌疑?”
净远双手合十,念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说道:“是谁意图伤害方丈和我徒弟,必然真相大白。”
“不是你做的,能是谁做的?!你徒弟都招了,是他奉从了你的命令在方丈屋子里种君子兰。”
净远双目突然圆瞪:“倘若老衲有谋害方丈之心,天诛地灭!”
话音刚落地,只听,寺庙外面忽然轰然一响,是震天动地的摇晃,整间寺庙都好像伴随那声巨响晃动上下。女人的惊叫声,在寺庙里彼此起伏。
刚给病人洗了一次胃的李敏,抽出了一管子黑色的东西,神情刚刚一沉,此时骤然的晃动让她几乎站不稳。后面忽然一只大手抱住了她腰。
“王爷。”李敏深吸口气。
“别怕。”朱隶在她耳边轻声拂过这句以后,对着底下的人说,“去,看看庙外出了什么动静。还有,以本王的命令下去,不准任何人离开太白寺,倘若有人敢私自出寺,一律按逃犯抓拿法办。”
“是,王爷。”几道黑影瞬间从屋内飞了出去,去传达执行隶王的命令。
在刚才屋宇晃动的时候,许飞云第一时间已经飞到了屋顶上查看,随之,落回屋内,对朱隶说:“王爷,怕是附近山上发生了雪崩。”
与此同时,一阵狂妄的大笑再次在庙中响起:“死了,你们通通都得死!贫道说了多少遍了,你们竟然都不信贫道的话,只有杀了不祥之云,否则,你们全部都得死!”
只不过这次不同的是,那阵狂笑没有能笑到最后,有人终于忍无可忍,把关在牢房里以为安然无事的风水大师给抓了出来。
司马文瑞跪倒在了地上时,只觉头顶一阵可怕的冰风刮过,他一个打抖,抬起头,看见了伫立在自己面前的男子。
“你、说、谁、是、不、祥、之、云?”
“贫道,贫道,贫道——叩,叩,拜,拜,拜——”司马文瑞最后几个字怎么都说不出来,他周身抖得像秋后的蚱蜢。
兰燕啧一声,看你这幅狼狈样,以为我们主子真是懦弱的吗,是觉得你不值一提才不想收拾你,结果,你使劲儿要往我们主子枪口上撞,这下子好了。
有本事继续唱不祥之云,唱吧。
司马文瑞猛地在地砖上磕了好几个脑袋:“草民说的不祥之云,是指——宁远侯夫人。”
朱庆民和朱天宇眸子同时一缩。
“你说宁远侯夫人是不祥之云?可宁远侯夫人不是听你说有不祥之云吗?还落力帮着你到处说这个城里有不祥之云。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