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都暴雨倾盆,大雨自天空淋漓而下。
染朱漆的镂格殿门“砰”地合上,惊魂未定的少女们被塞进空旷的宫殿,丢在冰冷的地上,身子被坚硬的地面撞疼痛,四个少女都开始惊痛慌张起来。
“大姐,这是什么地方?我好怕。”殿内的光线有些暗,年纪小的碧瑶于黑暗中拉着身边的姐姐害怕说。
碧涟连连安慰她:“这里是南楚东宫,别怕,有我在呢。”
“嗯!”碧瑶更不敢离开碧涟半步,死死拉着姐姐的衣袖。
“听府中的几个婢子私下说,南楚的太子殿下为人暴戾,中晋的时候好不容易逃出了死劫,现在又被送到了这里,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命……”萧黛在萧府当大小姐时哪里吃过这种苦,几日车马劳顿,现下身处困境,往日嚣张跋扈早已不见踪影,只顾着哭哭啼啼。
一道道重重脚步声响彻在冰冷如窖的宫殿外,几人蜷缩到一处抱团取暖,脚步声如雷鼓打在心尖上越来越近,在这诡异恐怖的雨夜,勾起几天前抄家灭亲的惊惧回忆。
东宫殿门被打开,冷风刷刷往里灌。太监们战战兢兢撑雨伞迎太子入殿,殿下是过来查看中晋送来的人,难得大驾。
东宫韩总管将手膀搭上着的把拂尘一挥,阴柔的声音听得他们惶恐:“你们几个,去殿外守着。”
“是、是,小的们不敢懈怠。”这韩总管现在是东宫总管太监,以后咱们太子爷继承王位,他就是这楚王宫的总管,可要小心不能怠慢。
阿融在最隐秘的角落里缩着身子,身材玲珑小巧,遮住清艳容貌。她咬着唇像个刺猬防备着,神态警觉。其余几个少女在瑟瑟发抖,如刀俎上的鱼肉,都害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个被迎入殿,身着明袍,五官邪肆,浑身上下散发着戾气的男人是南楚太子锺离雍,晋王万俟仲为和南楚结长久之谊,派魏震战将姿色好的几个罪臣之女送来南楚。
“让她们一个个到本太子面前来。”锺离雍坐在韩公公搬来的软椅上道,命令的语气,他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不过是在她们之中找一个人成为他的细作,对付他的王弟。
“殿下……罪奴名叫苏缨儿。”为博君赏识,美人朱唇微启,嗓音甜软,荡人心怀。苏缨儿是礼部大臣的独女,一向和萧黛交好,二人最爱欺负阿融和洛儿。
“殿下,老奴觉得这罪奴的声音颇是美妙啊。”韩公公觉得这女子声音出众,模样尚可,便探询一下殿下的意思。
“声音是不错,不过光是声音是不够的。”锺离荀摆手,韩公公拉着讨好不成的苏缨儿下去。
“太子殿下,罪奴名叫萧黛。”萧黛奋勇上前,楚楚可怜伏在锺离雍脚下,眼神柔媚勾魂,这是她一贯的伎俩。
锺离荀邪肆的眼浮现一丝满意,抬起萧黛的尖下巴:“长得不错,你床上服侍的功夫怎么样?”
“萧黛会好好服侍殿下的!”萧黛以为锺离雍要宠幸她,高兴不已,连忙爬去。
“带下去!”锺离荀充满冰冷戾气的眼睛不再看萧黛,这种女人他见得太多,毫无新意!这次为了打探锺离荀的底细,他要找一个有些本事的人。
“殿下,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殿下让黛儿做什么都可以的!”萧黛见锺离荀态度大变转,哭喊死缠烂打,本来以为唾手可得的宠爱即将到手却一下子失去。
“住嘴!殿下的意思你也敢反驳?再吵吵嚷嚷小心洒家割了你的舌头!”韩公公被萧黛吵得头疼,萧黛被吓得不敢再多话。
“你怎么不说话,你叫什么名字?”锺离荀转而指了指沉默的碧涟问,碧涟长相出众清丽。
“殿下未问,奴婢不敢插嘴,奴婢名碧涟。”碧涟恭敬低伏,平静道,遇事不乱,的确是大家闺秀的矜持端雅。
碧涟是几人中最年长的一个,大概十七八岁,紧挨着她的是十三岁的妹妹碧瑶,碧瑶被锺离雍点到时话语吞吐:“奴、奴婢碧瑶。”
云碧瑶是云碧涟的一母同胞的妹妹,云碧涟是云太师府的大千金,阿融和她没有来往但听过她大家闺秀的美名。
“碧涟,殿下让你到面前去。”韩公公颇满意地对碧涟说,这个罪奴姿色上佳,关键是有沉着冷静的气质,这是难得的。
“本殿下问你,你可会武功?”锺离雍阴肆地将嘴唇贴近碧涟耳边轻问,其余几人看来却是点点暧昧,以为这太子看上了云碧涟。
“可恨……就她事事出众!”萧黛对苏缨儿小声嘀咕,萧黛早看不惯清高的云碧涟,若这南楚太子先看上她,让她先分了宠,她们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
“罪婢……会。”碧涟犹豫后还是说出答案,南楚太子雍为何问她有无武功?这个与侍寝无关,但猜不透他打得何主意。
“很好,你先下去吧。”锺离终于满意,这次就将少女安插到锺离荀身边,有身手也好办事,到时给她服下七日锁命丹,量她也不敢不听话。
“太子殿下!罪奴有一事要告知殿下!”这时萧黛爬过去,眼神充满急切,仿佛很要紧要禀告。
“大胆!殿下让你到跟前来了吗?”韩公公上去就准备一巴掌,“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越发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听听她说什么。”锺离雍眉目深浓,眼如黑鹰,他对这罪奴的话产生几分好奇。
韩公公不爽,但只能生生截住半空的手,阴柔的嗓音:“是,老奴鲁莽了。”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