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妇人......小妇人真不知道了。”老鸨期期艾艾地道,一张徐娘半老的脸上几乎就打算挤出几滴泪来讨怜了。
李中恳有些不悦地板起了脸,挥了挥手,沉声道:“好了,那你退下吧,去叫桃君来一趟。”
老鸨如蒙大赦,立即出了阁楼急急忙忙便去叫人了。
李中恳叹了口气,这案子看来有点棘手。
作为桃苑居的花魁,桃君当真一点也未辱没桃苑居之名:凤眼樱唇,云鬓高耸,一袭白色长裙更添几分柔美娇弱。身若扶柳,再配上犹是惊魂未定的精致容颜,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当然,起怜惜之意的只有一旁看美人看得眼都直了的李云李大公子,对年过不惑的县令大人来说,案件的调查远比看美人重要得多。
“死者昨晚是你服侍的?”李中恳毫无怜香惜玉之情,语气刻板,沉声问道。想来是还在对刚才老鸨的一问三不知恼火。
“是。”桃君声音娇软,颇有番吴音侬语的味道,甚是悦耳。
“那说说情况吧,否则免不了让你跟本官走上一番了。”
“不关小女子之事。”被李中恳这么一吓,桃君显然慌了神,话语有些语无伦次,“昨夜小女子被人打晕,醒来时刘大老爷就死了,真不关小女子之事。对了,小女子还看到了鬼,一个很高的无头鬼。”
“无头鬼?什么无头鬼?”李中恳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详细道来。”
“小女子醒来时看到刘大老爷满身是血,当时吓坏了,然后小女子一抬头就看到门上有个鬼影,那鬼影足有九尺多高,明明是个人影但没有头,一定是它杀了刘大老爷,一定是......”桃君声音中难掩惊恐,且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显然被吓坏了。
李中恳微微皱眉看着泫然欲泣的女子,不知在想着什么。
李云见李中恳有些走神,轻轻推了把“父亲?”
李中恳回过神来“听说刘金从你出阁一直住在你这儿,你对他应该很熟了?”
桃君柔柔点了点头。
李中恳再问“那你可知他有什么仇家?”
“没......小女子不知。”
“那当日刘金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与平日并无二致。”
李中恳皱眉想了想“那你也先退下,这些天莫要外出,本官会随时了解情况。”
“嗯。”桃君啜泣着连连点头,梨花带雨。
待桃君退下后,李中恳又十分仔细地将案发现场再次打量了番,顺便询问了几个昨日当值的小厮可曾听到什么异常响动,可惜收获不大。
又未过多时,派出去的衙役回来回禀也未发现什么线索,让李中恳甚是失望。
李云自从进了门就将大部分注意盯在了尸体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对死者的可怖的死状甚是好奇呢,实则是李云觉得尸体的动作十分古怪,要怎样折磨才能让一个人摆出如此奇怪扭曲的姿态呢?
当李云回过神来时,抬头便见到自己的父亲也在发呆,可惜不是同道中人,盯着的对象不是尸体,而是血迹。不过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是觉得是自己父亲的神色有些并不符合当前情况的过分凝重。
李云稍稍奇怪了下,只当自己想多了,脑袋中思绪变换,决定还是先验证自己的想法:“父亲!”
李中恳回过神来疑惑抬头“云儿,怎么了?”
李云难道正经,皱着眉头道:“能不能移动一下死者,我觉得他应该是坐在木椅上,而非是巻曲在地下。”
李中恳刚才在想另一件事,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闻言下意识将目光投到死者身上。片刻后,李中恳眼中露出了一抹激赏之色,并未多说什么,只招呼两名衙役来将尸体弄到木椅上去。
果不其然,尸体虽仍是一副扭曲古怪姿势,在稍加摆弄后竟也并不显得如何古怪,果真应是如李云之言。
但这便又多了个疑问:既然凶手将刘金绑于木椅之上,为何杀死他后还要为他松绑?难道在凶手走后还来过人?但若真如此,何人来过?从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若无人挪动尸体,尸体是不可能自己滑下木椅的。动尸体的又是何人?还有当初捆刘金用的绳索呢?
难不成这一切真是鬼所为,所以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难以理解?李中恳有些恶趣味地想。
正在这时,一阵清风自窗口吹入,冷飕飕的气流让房内众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李中恳心头一动,转身询问身旁小心翼翼的老鸨“窗户一直都是开着的?”
“嗯嗯,小妇人进来时就是开着的。”老鸨连忙回道。
李中恳点了点头,踱到窗前看了会,这才准备离开“这几天你们便歇几天,另外,我会派几名衙役维护现场与保护桃君的安全。”
“是,是。”老鸨自然是连连点头,不敢有任何异议。
吩咐几名衙役封锁阁楼及注意桃苑居中人的动静后,李中恳并未直接回县衙而是又去了刘金家打算问一问情况。可惜让李中恳失望的是,因刘金已一月未归家,刘金的家人竟连半分有用信息都未提供给县令大人。
等李中恳回到县衙又吩咐属下调查刘金的信息及嘱咐各项事宜后已是日上三竿。
李中恳倒没觉得什么,李云便有点受不了了。年轻人虽精力充沛,但对于难得早起,一大清早跟着李中恳四处奔波的李云来说,困是其次,主要是快饿死了,从肚子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