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青蓝缓缓侧过了身去,清眸一瞬不瞬瞧向了龙寰:“有个问题,我想要请教一下龙世子。”
龙寰似乎从来就没喜欢过君青蓝,见她瞧着自己,眉峰先是几不可见的颦了颦,索性尚能维持表面的平和:“你说吧。”
“请问,你与玉瑾公主感情如何?”
这问题可就涉及到个人隐私了。
实际上,在君青蓝提问之前也考虑了很久,到底合不合适。若是在北夏,她会选择换一个人来回答这个问题。但此刻是在南疆,南疆民风奔放,男女大防并不曾大行其道。她索性便也没什么顾虑,想来想去,便选了最合适的人来回答这个问题。
“玉瑾虽是公主,却也是我的表妹。她活泼可爱,自幼就讨人喜欢,我与她之间,还算相处的不错。”
“请世子说的具体一些,不错到什么样的程度?”
君青蓝这么个问法,龙寰就有些不大乐意了。眼看着他重重在扶手上拍了一拍:“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与玉瑾皆遵循礼数,循规蹈矩,你是想毁了谁的名节?”
龙寰身侧的昭阳王闻言颦了颦眉,虽不曾开口,却能清晰的瞧出,他心里实际上是有那么几分不乐意的。虽然南疆对男女大防不甚在意,但龙寰到底不曾婚配。寻常人家娶妻或许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但世家大族娶宗妇就怎么也不能草率。何况龙寰要娶的妻子,将来会是整个昭阳部落一人之下的主母,这般境况下,怎么能让龙寰凭空被污了清白?这事情若是坐实了,将来无论是谁嫁入了昭阳部落脸上都不会好看。
另一侧的妙华长公主端坐微动,那飞扬的凤眸中有浅浅幽光一闪,大有深意。
君青蓝只微勾了唇角,直接忽略了父子二人刀子一般的眸色。
“世子不要冲动,我只是听到一些事情,却也不愿偏听一面之词,所以要同您求证罢了。我听说,你与玉瑾公主关系亲厚,每当您返京之时,玉瑾公主必然亲往迎接,并时常过府探望,久在一院相处,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君青蓝话音一落,昭阳王便直直瞧向了龙寰:“我不是吩咐过你,与公主相见定要在公众之处么?你怎么……。”
昭阳王声音一顿,后头的话没有再说了。但从他眼中的震惊和说了半句的话来听,君青蓝方才的问话多半是真的。而且,昭阳王并不知情。
“这……。”龙寰抿了唇,神色间颇有些为难,脸色便一分分涨红了。
百姓中似有若无的传出几声哦音,似有恍然大悟的畅快。眼前的境况,任谁都能瞧得出,玉瑾公主多半是不愿和亲的,因她心中早有了恋慕之人。
那人还能是谁?
昭阳王的面色已经涨成了猪肝。妙华长公主三缄其口,一言不发,凤眸低垂着,似被手边的茶水吸引了全副的心神。
这就越发的耐人寻味了。
南邵王的目光从昭阳王扫向妙华长公主,又瞧向了南疆王,极力维持着面上的平和。公主与人有私,若在别的时候或许算不得什么。但……若牵扯到和亲的大事情,那可就了不得了。这种事情绝对不允许!
毕竟,大公主的前车之鉴距离现在并不久远。这种事情,对南疆来说是奇耻大辱。万没想到,这么快居然重蹈覆辙,又来了一回?
对于昭阳王府的丑闻,南邵王是非常欣喜的。但他也知道,南疆王不会喜欢他的欣喜,事情发展到现在绝对不是他能够发表意见的时候了。唯有瞧着南疆王,力图用眼神使他瞧出自己的无奈。
这样忍耐着,真的好辛苦。
“昭阳王,还不赶紧将话说清楚!”南疆王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声音里带着几分声嘶力竭的愤怒。
昭阳王身躯一颤,要他说清楚?他能说什么?这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
于是,他便也只能用与南疆王相同的一双猩红眸子瞪着龙寰。你给老子把话说清楚!
到了这时候,龙寰反倒不着急了,眼底的愤怒也似在那一刻荡然无存。
“我……没什么好说的。”他半垂着头颅,声音闷闷的:“我与公主清清白白,从不曾有过任何越矩之事。”
“有或没有,可不是这么轻巧的一句话就能说了算的。”君青蓝淡然说道:“虽然公主身边最亲近的如霜已经死了,但伺候过公主的侍女不在少数,加上昭阳王府的下人也实在不少,相信不少人都瞧见过公主于世子过从甚密,这事情根本遮掩不住。”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我……无话可说。”
无论君青蓝说什么,龙寰只咬死了这一句,别的解释半个字也无。
君青蓝倒不觉得怎样,昭阳王却先愤怒了。毫无征兆将手中茶盏用力在案几上蹲了一下,薄胎的茶盏险些就给蹲的粉碎。
“你一句无话可说倒是轻巧,府里面这么多人就因为你这一句话就要丢了命了!还不赶紧将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
龙寰神色坚定:“我没什么可说的。”
昭阳王气的身躯发颤。这也怨不得他,换成任何人这时候大约也瞧出了龙寰与玉瑾公主间的关系,绝对不简单。然而他始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倔强,死不肯开口,谁瞧了都得给惹出气性来。
南疆王瞧的面色发黑,南邵王则眉目清亮,觉得此情此景,是今天最顺心的。
妙华长公主的视线始终在南疆王与南邵王面目上穿梭,将他二人神色变化尽收眼底,眸子中也渐渐生出了几分不悦。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