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卬昨日攻城后就已大发雷霆,本欲斩杀两位攻打帝丘和楚丘的将军。终因众将求情,法不责众,只好责令他们带罪立攻。他愤愤道:“我大魏铁军五倍于卫,又武器优于天下,小小卫国不能一击!而克,何颜杀鸡儆候!”今日攻城之前他又传令:“攻下帝丘,楚丘,兵将各升一爵,所掠财物归己所有!”令一传至兵将,一片欢腾,个个磨掌擦掌。
禽滑厘长叹一声,转身对着卫成公。“魏兵勇猛,当真不假,可惜…魏王今非昔日,已无贤德可言了!”他将手中红旗挥动。
守城门之兵故弱城门,魏撞门之木破开城门,滑向城内。
将军见之大喜,长枪一舞,两个骑甲手握长枪,头戴甲盾,迎着雨矢,冲进城门。
公子印振奋,夺过鼓槌,亲擂战鼓。
铁骑踏进城门,兵将挥枪直冲,卫卒连连后撤。
城头之上的禽滑厘看得真切,眼见魏军骑兵全部进入,步卒正要跟进之际,他挥动手中黄旗。
再看城下,几十辆巨墙合拢而至,城门之处塌陷,一支火把落下,竞成一道火墙。铁甲骑兵的战马被拉起的绳索绊倒,骑士一一个落地翻滚,拖着沉重的钙甲与疯狂的战马相互冲撞。他们想冲破巨墙,可巨墙内探出的长枪将前进者刺倒。
城上,弓弩手万箭齐发,将城外步卒射得转身便退。将领竟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后事。
半柱香过,魏军二千铁甲兵将已枪弃一边,瘫在地上。战马伤残无数,嘶呜不止。卫军三面冲出,尽将魏兵捆绑押上城墙。
这一切井理有条,看得卫王连连叫好。孙机亦喜悦在脸,紧随卫王,看着甲兵被押至附城口处。
魏军攻城之兵退了,将军们驰向中军,看着上将军公子卬。
一批飞骑从后队而来,马上之人高喊道:“报上将军,楚丘已破,大军进城!”
公子卬脸色一振,随既愤恨喊到:“攻城!”
可怜城上铁甲兵将,被自己军中飞来的雨矢射倒一片。
禽滑厘叹道:“疯了!魏将军疯了,我要去魏都,告予魏王。”
孙机同样叹道:“巨子,魏王也利令致昏了!”
城下跑来将军,浑身带伤,血浸衣甲。他跑至卫成公前,跪倒哭喊:“禀告我王,楚丘城破,魏军屠城了!”
“啊!”几人几乎同时发出惊叹。
卫成公望着楚丘方向,眼含热泪,默默无言。众臣和随巢子也悲愤地看着那个方向,眼圈湿润。
许久,卫成公才缓缓转身,擦拭一下双眼,平静地说道:“御使何在!”
御使向前拱手,声音哄亮。“臣在!”
“将楚丘噩耗告知城中兵将、百姓!”卫成公一言一句。
“臣领命!”御使施礼而起,跑向中军。
少顷,无数铜锣响起,令兵唱道。“魏军屠城平阳、楚丘,卫王誓与帝丘共存亡!”令兵之声传遍帝丘整个城内。
卫军仗着居高临下和墨者的器械把几倍于己的魏军一次次杀下城墙,可伤亡很大。而魏军一次次发疯似地从云车上冲进城墙,渐成优势。
卫成公夺过身边护卫长枪,冲向城上魏兵。
“孙宾!保护我王。”孙机高喊,也拔剑紧随。
魏兵见是卫王,个个拼命杀将过来。孙宾长枪在手,左迎右挑,挡在卫王身前。
突然,一名魏军赤身将军,手提长剑,一跃而起。他欲跳过孙宾,来刺卫王。孙宾摆脱交手的魏军长枪,回身刺下,却已够他不到。赤身将军长剑挥舞,将卫王手中长枪打掉,不顾护兵刺来的刀枪,狠命一剑刺向卫王。
卫王肥胖的身躯已无法躲闪,瞪着双目看着刺来的利剑。千钧一发之际,孙机已扑向卫王,长剑恨恨地穿透他的胸间。
“相国!”卫成公大喊。
随着喊声,众臣及护卫杀将过去。再看城内上城的阶梯上,蜂拥的百姓,高举着铁钎、铁叉、木棒冲向城墙,加入了守城的队列。
魏军被杀死在城墙之上,魏兵退却了!城外传来鸣金锣声。
孙机躺在中军床上,气息微弱,胸口血流不止,御医无奈地向着卫王摇头。他移动眼神到卫王身上,口里伴着鲜血微声断语。“齐…弱…小,归一…贤…王。”
卫成公含泪点头。
他把目光移向孙宾。“照…巨…子…说的…去…做…别…”话没说完,瞪着双眼,头已歪向一边。
中军帐里一片哭喊之声。
邹忌和太子田辟疆一行策马飞奔,齐军大营,已在眼前。他放慢马速,把心里想对田忌说的话又理顺一遍,徒增几分信心。
邹忌几日内盘桓着魏国和卫等诸候战事,今日不朝,他扶琴厅内,内心却在谋划。巴亚领着孩子,坐在一侧愉悦地欣赏着琴声。
他接到了前方战报:魏军已破楚丘,再合兵攻打卫都帝丘,两日也未曾攻破,还损兵折将上万。赵、韩、齐援兵已到章丘城下,魏军后撒十里,正与联军对峙。而楚军亦集结五万,陈兵魏楚边境。又报:魏调集河西龙贾之军,已奔卫国而来。
他想着下面可能发生的,魏与联军交战与否,秦都必兴兵。他深知师兄公孙鞅和赢渠志向,他们会先取河西,再而进兵阴晋,直逼魏国腹地。借魏与联军拼杀之际,坐亨渔人之利。而楚怕是只有样子,不会过江而击,他还没有贤才能将,更没有精兵足粮。
他停下扶琴,又走到几案边,拿起锦书,看着上面“东西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