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结束,陆远渊脸色有些松动,面上伤心失落之意淡了几分,反尔更自责了,谁都知道姜离歌向来没心没肺,可那一次的事她却再也不提,虽说后来狠狠报复了回来,可失去的那些鲜活的生命再也回不来。同为军人,他自然是知道战友对于一名将士的意义,也曾无数次看见姜离歌在她的亲兵墓前久立,心里也清楚这些年姜离歌身边并没有亲兵的原因。如今离歌却是为了安慰他不惜自撕伤疤,这样的离歌,让他怎么不心疼?
“阿渊,你说的话,也是我最想说的话。”人活一世能得一知己已是不已,能有陆远渊这样的好朋友,好哥们,是她姜离歌一生之幸。
“离歌,对不起。”陆远渊原本焦躁不已的心忽然静下,像是一直漂浮的心终于有了着落。以前他那么信任离歌,现在还怀疑些什么呢?离歌不会不要他的。
“阿渊,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姜离歌心中更加自责了,她明明知道归来的陆远渊缺乏安全感,性格又十分敏感,却在不知不觉中忽略了,还是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地对他,她还是应该多关心他才是。
“嗯,好。”陆远渊白皙的脸庞上带了几分笑意,就像是小孩子得到了糖果一般的满足。又疑惑道:“你以前都不做这种文人才做的事的。”
姜离歌被他说的十分懵,下意识问道:“什么文人才做的事?”
“就是喝茶,还有看风景。”陆远渊咳嗽一声道。
姜离歌闻言大笑出声:“亏你还是京城大大有名的世家公子,却活得像个糙老爷们似的。”
“我才不是那种没用的纨绔子弟!”陆远渊下意识反驳。心里却在猜想姜离歌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要知道以前的姜离歌可是直接喝河水的女人,什么时候喝茶了?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茶这种东西,喝在我们嘴里就像水一样,还不如别去浪费这个精力。
“你当然不是了,陆小将军。”姜离歌眼中全是促狭。犹记得陆远渊刚被他爹丢到军营的时候,那可叫一个娇气公子哥,不是今天写家书和他爹说军营床太硬,伙食太差,蚊虫太多,就是找她爹说同帐的士兵呼噜声太大,想要单独住一个帐子,最后还是她趾高气扬将他打了一顿才老实下来。如今倒是开始埋汰她了。
“贱泥!不许取笑!”陆远渊自然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又是一阵尴尬。
“得嘞,陆小爷。”姜离歌故意捏着嗓子道。
“说起来,你还有艳娘和洛大哥他们的消息吗?”陆远渊忽然像是想起某事道。
“自从我被抓回京城开始,就没和艳姐姐联络了,怕连累了他们。”姜离歌心中也是一阵怅然。
“不联络也好。”陆远渊自然是知道其中道理,也是叹息不已。说起来,红鸾阁的那些时光也甚是令人怀念。
“好了,别这么悲观,想想开心的事儿。”姜离歌见陆远渊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笑不已。
当年的陆远渊可算是搞笑大神了,如今倒是动不动就伤心,倒是令人唏嘘不已。
“离歌,你和凤皇......”陆远渊看着姜离歌欲言又止。
陆远渊是个有分寸的人,话已经问出就代表着没有收回的余地,姜离歌自知躲了这么多天的问题躲不过了,思虑半晌才道:“恩人,盟友。”
“原来如此。”陆远渊不知为何,听了姜离歌的答案后,反尔更加担心和不确定了。
“别担心我,凤皇对我挺好的。”姜离歌见陆远渊眼中还是一片担心,有些无奈道。
“那他知道奕亲王和楚天哲的事吗?”陆远渊又继续问道。
不是陆远渊如此担心,而是身为男人,他更懂男人。离歌是个不一样的女人,凤皇对她怕是别有所图,若是平常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九五至尊,一国之主,甚至是天下共主,离歌向来心性简单,怕是斗不过他。
“应该知道吧。”当年之事闹得天下皆知,凤霖不会不知道。
“离歌,你别嫌弃我唠叨,凤皇和你不是一路人,报仇之事咱们可以慢慢来,韬光养晦,不一定要依赖谁。”陆远渊见她如此不上心,语重心长道。
姜离歌听陆远渊这么说便知道他想歪了,其实她也不知道凤霖为何非要帮她,开始她以为凤霖对阿奕有想法,后来她才知道凤霖是为她,可她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明白的,她可没有那个本事让年少成名的摄政王为她不顾一切。好笑道:“刚才是谁很着急来着?”
“姜离歌,你还这么没心没肺!我在和你说正事!”陆远渊见她这副不上心的模样,心中气恼不已。
姜离歌算是明白了,现在的陆远渊很能唠叨,一本正经道:“你放心吧,我和凤皇算得上是互帮互助,他替我报仇,我助他夺得天下,仅此而已。”至于那个最后归处,到时候再说吧。
“那就好。”陆远渊缓和了神色。
“好了,不说凤皇的事。如今黎国已经退兵,而蒋元还在安州城内,相信只要常叔叔邀请,他必定会到,毕竟当年常叔叔仅凭副将之位就碾压他几条街,如今有机会扬眉吐气自然不会放过,至于咱们,就看着好戏上演,实际成熟再前往诸国。”姜离歌明明运筹帷幄,偏偏面上毫无表情,像是背水一战,又像是以命相搏,所以丝毫不在意结局。
“你如今倒是和以前一点儿也不像。”姜离歌如此能干,陆远渊心下一片苦涩,就算是没有他,这些事离歌自己也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