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幽月轻轻瞥了他一眼,发现楚瞬召现在说话听着是越来越混账了,以前他可不敢这样和自己说话,便说道:“世子殿下出身高贵,虽有风雨挫折,但也前途光明,总感觉你现在没有以前那么快乐了。”
楚瞬召在她面前很是坦荡道:“在父皇眼中,我是儿子,在叶微微眼中,我是即将和她成婚的夫君,在世人眼中,我是世子殿下日后的大胤皇帝,我有无数的身份在这里头,总之这些身份都让我很不轻松……一点都不自由。”
楚瞬召醉眼朦胧道:“说来也讽刺,在自家的土地上过得束手束脚不自由,反而在其他王朝才感受到自由这种东西,想来我和你在燕莽皇宫住的那一段日子,如今想来是前所未有的自由。”
花幽月平静说道:“为君王者,大权在握,心宽以容天,胸广以纳川,自由之物,终不可得。”
楚瞬召摇了摇头道:“为君者,不见得真的可以大权在握,心宽者,不见得可以称王封侯,为人者,生来自由也,如果连这与生俱来的权利都失去的话,当皇帝又有什么意思?”
楚瞬召被自己这番话给愣住了,他下意识地想反驳花幽月的话,却无意间给自己的心打开了一道天窗,看见了窗外的风景,顿时意识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自由的人,或许他想要的东西不是金銮殿里摆着的那张椅子,就是那看似触手可及,但永远触手难及的自由。
他从小就像当江湖剑客的梦想,刻意抓住了剑客的无忧自在,忽视了江湖的水深人恶,可皇宫也是一样,看似万人之上的皇帝却被囚禁在自己的皇宫里,终究还是失去了与生俱来的权利。
直到现在,楚瞬召终于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去活,醉眼迷离但心里分明,盯着花幽月的眼睛说道:“谢谢了。”
花幽月眼中光亮流转,像是想成为那天窗外的美丽风景,将酒香的手按在楚瞬召的嘴唇上。
花幽月今天可以看见楚瞬召,心里面实在是很高兴的,尤其看着楚瞬召满脸醉意笑得像个孩子般,心里更是多了一丝坚定和清澈,楚瞬召将酒杯搁在地上,轻声道:“放心吧,我的路还很远呢。”
“月姐姐,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也有孩子呢?”
楚瞬召望着鸡圈里的小鸡,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花幽月脸刷地一下红了,急声道:“这话怎么可以瞎说呢?”
“我记得我们两个住在燕莽皇宫的时候,月姐姐说过想要一个孩子的吧?”
楚瞬召的脸扭了过去,干干净净的一张脸,瞳孔中流动的情绪如一汪清水般,明明白白地摆放在她眼前,花幽月沉默了许久,摸了摸楚瞬召的脑袋,“已经有很多人喜欢你了,她们以后会给你生很多漂亮的孩子,你为什么还要纠缠着我不放呢?”
楚瞬召摇了摇头,盯着她的眼睛,在她耳边小声道:“我喜欢靠近你,不是因为你的容貌有多美丽,是因为我人生中第一场战争就是你陪我去打的,这一路上都是你陪我走来的,我常常想着怎么才会让你感到开心,可你的声音神态,都能让我感到愉悦。”
楚瞬召伸出手贴着她的脸,很罕见地对她说了一句情话。
“如果你是焦土,那我就是暖雨。”
花幽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前倾过去靠近他,吻了他的额头。
“我最喜欢你了。”
楚瞬召愣了愣,没吭声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花幽月慢慢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和力量,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见了屋内的烛火在她的眼底摇晃不止,周围的景色全然看不清,仅仅只是这烛火将屋子照亮。
他将她紧紧地揽在怀里,双眼紧闭感觉她温暖的唇,还有她留在自己锁骨上的呼吸。
她将额头抵住他的嘴,周边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唯一清晰的东西就是楚瞬召嘴唇上的一丝皱褶,以及他那神采奕奕的眼神,他们离的很近,像是一盏灯映在两面镜子里,明亮的光线在镜面下无处掩盖。
……
……
蛙鸣蝉噪笼罩整座临安城。
夕阳西下后,朱色的宫墙在夕阳余晖下显得像是黑色的石碑。
皇宫里面的气氛和平和宁静,蛙声阵阵,礼乐声声。
胤皇站在通往金銮殿的台阶上,女官和太监们望着那位万人之上的皇帝陛下,皆是行跪拜礼后便匆匆离开,皇帝陛下脸上的神情有些异样,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一样。
胤皇负手于身后,沉默地看在眼底下的千房百殿,今天的他提早结束了上朝的时间,朝廷上的百官们也离开许久,将这座空荡荡的金銮殿,留给了今天看起来有些神不守舍的皇帝陛下。
直到长公主的出现,胤皇脸上才出现了表情这种东西,长公主看着自己的兄长,轻声开口道:“樽国那边到现在还没派人来参加小召和樽国公主的婚事,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胤皇看着自己的妹妹,坚硬冷漠的脸上极为罕见地露出哥哥才会在妹妹面前出现的微笑,说道:“良辰吉日已经定下好了,总不能为此改动,婚期如约进行,反正我们也不缺那点嫁妆,倒是你和蒙将军的婚事会在小召后面进行,若不是不合规矩的话,我还真想来个双喜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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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胤皇和亲妹妹私下说话的时候自称的是我,而不是那个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