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楚瞬召扭头望向田掌柜,笑眯眯道:“难道如今在落阳城里行走,都得在脑门上刻三个字“我是狗”,恨不得让所有人知晓你的身份吗?”
平心而论,即便脸上戴着一张生根面具的楚瞬召,相貌也算得上是英俊,虽然身上那件纯白朴素的袍子让人看不出他的身份。
如今经历了各种风浪后他的气态愈发沉稳,加上那双格外耀眼瞩目的紫瞳,竟然让田掌柜猛然一颤,恨不得以莫大敬畏跪在这位年轻家主的面前。
这一刻,妇人心里终于明白, 老主子或许忘记了胴月居的存在,但这位年轻家主并没有,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了。
气急败坏的随从怒道:“你敢骂我家公子是狗,你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我管你是什么身份,老子今天一并砍了。”
侍从说罢便抽出那把银晃晃的长刀,众宾客更是心里一惊,至于田掌柜更是无动于衷。
若非今日有大鸿胪卿在这里,只是普通的客人敢如此对待她手下的女孩,她能让他从此再也不敢踏入胴月居半步。
楚瞬召更是没有如何动作,脸上浮现楚一丝狰狞笑意,大笑道:“砍我可以啊,我站在这里让你砍,你要是砍死我的话,咱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若是砍不死的话,你就得死了,如何?”
这位跟随叶钧鉴多年的侍从本就是胆大包天的人物,背后又有自家公子做依仗,咧嘴狞笑道:“站着不动是吧,那你豪气,一会被我剁成肉沫后,看你的能不能继续硬气!”
他咆哮一声,眼神带着近乎癫狂的炙色,举起手中的刀就往楚瞬召的立足之地冲去。
沈初夏站在楚瞬召身后,面对一个举刀冲向自己的疯子侍从非但没有任何畏惧,口里还发出无可奈何的叹息。
然后所有人都听见了一声惊天大响,一道黑影从自己脑袋上飞过,一路飞驰离开水阁,像是孩子弹打水池的石片般。
那个黑影在水面上一路倒弹而去,水花四溅,最后带着一声惨叫重重落入水中,水面上冒起了一阵红烟。
那位自始至终连剑都没有拔出来的沈家家主,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就连叶钧鉴也没有看清楚这位毫无气焰的年轻人是如此出手,直接就将他的侍从击飞出去。
他满目惊骇本能地想要去拔腰间的剑,被楚瞬召轻轻一撇后,感觉自己的背上出现了一阵重如山峦的压力,死死握着剑柄愣是没有把剑拔出来。
这一幕,实在是太让人感到意外,所有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楚瞬召微微抬脚,瞬间来到叶钧鉴和大鸿胪卿的面前,让他们两人如临大敌。
楚瞬召平淡道:“别拔了,拔了你也伤不到我,给自己留点面子吧。”
在场的众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紫瞳,难不成他就是那个名动落阳的沈家私生子,如今的沈家家主。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他们今日来赏花会可真是开眼了。
在场所有人的地位都比不上他们两人,但哪个不是人精,对这样剑拔弩张的场面非但没有害怕,倒有些心思各异的意思,一时间窃窃私语,生怕错过这场世家权贵间的对峙。
楚瞬召将那柄沾血的长刀丢在叶钧鉴脚下,居高临下道:“刚才有一只疯狗想咬我,被我出手宰了,以叶公子的气度,应该不会生气吧。”
叶钧鉴到底是吏部尚书的儿子,也不看那柄长刀,而是搂着怀里的女孩,直视楚瞬召的眼睛,淡然道:“已死之人何必追究,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让沈家主大动肝火。”
楚瞬召眼角难以抑制地跳动了一下。
大鸿胪卿忽然装模作样地拍着额头,歉笑道:“早闻沈家主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气宇轩昂。”
有了大鸿胪卿跳出来当和事佬,楚瞬召也顺着他的台阶走了下去,微笑道:“还未请教身份?”
“下官李表箓见过沈家主,今日相遇,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大鸿胪卿扭动着肥胖的身躯站起来,对他重重一礼。
楚瞬召哦了一声,不咸不淡地望向叶钧鉴。
在这股目光地威逼下,叶钧鉴悄无声息地松开了手,死死盯着面前的白发男子。
怀中女子立即嘤咛一声,逃回田掌柜的身边,低着头不敢见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