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是何姐去应的门,隔着防盗门问了一声,对方说找我。何姐回头看我的眼神颇为古怪。也难怪,先是谭佑文,后是萧毅尘,两个气场迥异的男人和我关系不清不楚,却对我暧昧的关怀,如今又上来个皮肤起了褶子的老头,我这桃花运通杀老中青啊。
我抱着果果,瞧了瞧防盗门外的男人。见他气势凛凛,眸光犀利,不禁诧异的问:“老先生,我似乎不认识您,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我是谭佑文的父亲,没找错。”他声音平板,却带着不容置否的气场。
我的心“哗啦”一声,像被冲闸的洪水涌进了心底。我急忙上前,打开了防盗门,有些尴尬的道:“不好意思……您请进。”
他拄着拐杖“笃笃”的走了进来,瞥了一眼我怀里的果果,面无表情。边走着边环视了一周紧凑型的客厅,自顾自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把果果交给何姐,叫她先进房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情。
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双手递到他跟前:“董事长,请喝杯水吧。”我这儿有茶叶,不过那样高贵的身份,估计不屑我这里廉价的东西,还是一杯简单的清水来得妥当,我还是别乱献殷勤了。
“你倒挺节俭,住那么简陋的房子。”他拄着拐杖,两只手掌撑在上面,目光依旧锐利如鹰。
我淡然一笑:“我有自己的公司,不过也是开始运作实体店销售不久,挣到的钱刚好够养家糊口,也不敢铺张浪费。”
“不是有佑文吗?他很关心你。”他神色淡然,眉宇间似乎暗藏着某种深意。
我的心再度“嘭”地一声,目光有些犹疑的睨了他一眼,斟词酌句道:“谭总很关照我,我非常感激。今年千粉佳人的业绩也有了起色,相信年底可以让我的员工过个好年。”
我辨不清谭董事长的来意,但潜意识的,我想去撇清什么,我不愿自己的一切都打上别的男人的烙印,纵使他的确帮了我。
他继续气定神闲,带着他那种地位所拥有的气场,“千粉佳人的总体业绩不上不下,而你刚刚损失了华远的渠道,恐怕一时半会也填补不了,还能让员工过个好年?”
我神色一愣。他说的损失华远渠道,是指lk成立了大商超部,统一向国际大卖场直接供货,直接省掉了中间商。而为了弥补我们这些代理商的损失,公司两年内让利3个点。只是这种看似一劳永逸的政策相当于买断了我们部分客源,于我们而言是得不偿失,可我们只能哑巴吃黄连。
看来这位老爷子早把我的底给掀了。
这时,房间里传来轻微的婴儿啼哭声,像是果果哭了。听见何姐哄着她喝奶,没一会儿哭声渐稀,我才微微舒了一口气。
谭老爷子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微微一笑,却笑不到眼底。
“之前佑文的妈妈说有个女孩怀孕了,我就说等生下来再说。只是生下来之后,一切也真相大白了,这孩子,跟佑文没什么关系吧。”
是没什么关系。毕竟谭佑文曾说这事会亲自向父母说清楚,我内心挣扎着要不要如实相告,说了实话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我是无所谓,只不知会不会影响他父亲对他的信任。毕竟他不是独子。
没想到就在我停顿的这两秒,谭老爷子终于坐不住了。他脸色蓦的一沉,狠狠“哼”了一声:“既然孩子不是佑文的,为什么还要死赖着他不放,你要让他背黑锅戴绿帽吗?他不带回家以为他只是玩玩,没想到他却跑佛城越跑越勤,都快把这当成家了,下一步呢,你是不是要逼着他娶你?你若生的是佑文的孩子,我还会有半点考虑。你带着别人的孩子,就别指望他身边的位置了。女人作生意不一样,可也要检点,要有自知之明。”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钻心。
我被他的晴转阴给弄懵了。
我不检点吗?是吧,揣着个结婚证却始终不能公开,有了孩子却不能告诉老公,非要赖着另一个无辜的男人。这下好了,被人家父母骂上门来了。何姐还在房里呢,这下被人笑话了吧。以为偷得一时的安稳,未想却逃不过别人的火眼金睛。
我的眼泪开始不争气的在眼眶打转。手在微微颤抖,却竭力维持平静的声音道:“谭董事长,我并未……”
“好了!”他悠然打断我的话,仿佛方才奚落我的不是他,“我的话说完了,你是个聪明的女孩,自然知道怎么做。”
说着,身子颤巍巍的站起来,往右一摆要迈步,只是脸色不怎么好看,嘴角微微颤抖。忽然,身体晃了一下,摇摇欲坠。我猛然一怔,下意识的扶住他:“您没事吧。”老人上了年纪分分钟能出事,我再委屈气愤,也不能罔顾他的身体。
他脸色煞白,鼻孔里急促的吐着苍老的气息。半晌才缓缓睁开眼睛,方才的晕眩让他有些不自在,不耐烦的甩开我的手,拄着拐杖晃悠悠的走出去。
到底还是不放心,我直接跟到了电梯,看梯门一开,我护着他进去,按了一楼。
他靠在电梯墙壁上,身体仍微微颤抖着,眼睛微眯着养神。待电梯门一开,我利索的按住开门按键。他借着拐杖站直,又恢复了凛然的气势,昂首挺胸的走出去。
我跟在后面走了几步,他回头勾唇轻轻一笑:“你不用跟来了,记住我说过的话,佑文不是你想就能搭上的。”
不轻不重的声音在空间里悄悄回荡,我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说多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