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新公司法尚未出台,开公司需要注册资本,需要验资。我一咬牙跟爸妈开口拿了十万,说三年后归还。
爸妈就我一个亲女儿,哪有借不借的说法。
只一听说我要开公司都微微吃惊,竟然还问这事有没有跟萧毅尘商量。我这么披星戴月的忙,他会不会有意见。
我心底倍觉可笑,口头却只能安慰说放心,并叮嘱千万别让势利的小姨知道。
这天,我带着准备好的材料去街道工商所办理手续。进门一看傻眼,今天好多人排队办证。窗口的科员小陈眼尖,瞧着我进来赶紧叫了他身旁的翁同。
四目对视,我微微一笑。我知笑得勉强,到底是那么不愉快的分开,此刻的再见面多少带着尴尬。
可别无他法,来这办事必定绕不开他。
他的脸比之前瘦了一圈,不过样貌俊逸,这样的疲态倒给他平添了一种成熟的魅力。
他只朝我瞥了一眼,脸上挂着诧异,却若无其事的垂下头去继续业务。
约摸等了半个钟头,手机溜进来一条短信:你中午再来,我给你办好。
是他的叮嘱。我回说不用了,再等等就好。
刚回完一抬眸,他早已站起身绕过柜台走到我跟前,沉静道:“你跟我来。”
我有点怔愣,不过身旁多双眼睛行注目礼,由不得我扭捏。
办公大厅的vip室。
“你要开公司?”果然,方才的诧异在此刻放大了。
我微微点头,无可隐瞒,补了句:“lk给我佛城总代的资格,我得注册家公司来接。”
他笑了,神情有些苍凉:“没想到你这前任,哦,应该是现任这么有能耐,竟然还给你开了公司。”
“这是我自己向丽人争取的,钱也是我爸妈借的。翁同,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我跟你的事与别人无关,如果没其他事,我想出去等。你待在里面太久,小心被群众投诉。”
他怔怔的看着我,仿佛难以置信我说的话。
我没理他,径直走了出去,可他眸底隐忍又含着痛惜的神态,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竟让我心痛了一下。
未想晚上回去的时候却招来了祸端。
我住的是八十年代渐的老小区,楼房没有电梯,也没有声控灯,还未爬到七楼,往上的楼道里闪着丁点火星。我心头一咯噔,那里似乎晃着个人影,警惕心骤起,该不会是传说中那种入室作案歹徒吧。
六楼的灯已坏,方才是壮胆摸着黑上来,此刻要想获取灯光,只能爬上七楼拉开关。我手心泛出丝丝冷汗,黑灯瞎火的,谁知道会出什么意外。情急之下,我放慢脚步,悉悉索索的从包里摸出手机,才打开屏幕,楼上响起熟悉的声音。
“霆芯,你回来了。”是翁同,幽冷的音色在黑暗里有点人。
我舒了一口气,几步爬上七楼拉开点灯,“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昏黄的灯光下他身着白衣衬衫,应该是刚下班就过来。黑发微乱,一双长眸如坠深潭中,似乎有些迷离。
“我看过你的注册资料,就想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能遇上你。我还以为你搬去高档小区和男朋友一起住了呢。”
我岂会听不出话里的落寞和酸涩。迟疑了一会儿,我粗着声音道:“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
他上前一步,“我好不容易来看老朋友一次,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吗?不带我进去坐坐吗?我也想知道你的新生活是怎样的。哦,我还买了你爱吃的哈密瓜。”说着,转身利索的从身后的阶梯上提起一个袋子。
我忍住疼惜,却只能淡淡的道:“不用了,我最近都不爱吃这玩意儿,你提回去分给所里的兄弟们吧。”
“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你让我进去坐会儿好不好?”他坚持着,笑容苦涩,“是关于你注册公司的事,有些资料可能需要重新提交。”
我怔了一下,看着他单纯的眼神差一点就要相信他了。可是理智却让我说:“有什么问题明天我去你们所里找你,这么晚我实在不方便招呼你,你快回吧。”
寂寞的夜晚,单身女子允许男人进屋,不是很明显的暗示吗?
说完没再理他,我扭过头掏出钥匙开门。没想到我刚打开最里层那扇门,身后猛地窜出一股力将我拥进了门内。